晏琛崔寄二人去前头大朝会,阿璀便自回里屋躺下睡了两三个时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她也不想再睡了。
元日一早宫中似乎照旧忙碌,但阿璀却还算悠闲,抱了书在榻上赖了片刻。
问了使女,才知前头大朝会还未结束,结束后陛下还要赐宴下去,那一番啰嗦的礼仪程序下来,约莫也是一日的功夫。
而皇后那边,朝会毕后,皇后于含光门受群臣贺,后于安仁殿受外命妇朝贺。
毕竟元日,阿璀也不好在榻上久久赖着,遂穿了衣服起来。
她站在窗前朝外头望去,庭院中昨日庭燎的大火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处灰堆,和满地碎竹木屑,灰堆中间仍旧冒着淡淡青烟。
而后边园子里却有几处却竖起了高高的竹竿,竹竿底部牢牢地扎在土里,或绑在树上,竿子顶部挑着彩布做的长条的旗子,在初升的冬阳下,招招摇摇地摆动着。
“刚挑上的幡子,贵主瞧着颜色可好?”黄栌送了洗漱的水过来,请阿璀去盥洗,见她瞧着外头的幡子,遂笑问。
“好看,你们自己挂着的么?”阿璀笑问。
“连旗子也都是咱们自己裁制的,金樱子白芥子她们方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挂上的。”黄栌递了温热的布巾给阿璀,笑答。
“不枉你们辛苦一遭,确实好看。”
阿璀洗漱完,又吃了些东西,一时也没什么事做,更没处去,便让人将靠墙遮掩着白牡丹的屏风移开去。
在白牡丹前置了坐席,搬了几案和成摞的书过去。
对花观书,也算雅事。
将至午时,外命妇皆已入宫,甘泉宫也有女官来请公主殿下凤驾。
终归一应礼节难免,阿璀只能换了正装,先往甘泉宫去了。
外命妇朝贺之礼节繁杂自不必说,结束后内宫也有赐宴。
按说赐宴前这会儿空闲功夫,皇后可召相熟亲近命妇或娘家亲眷私下会见小谈。
但自那日徐家女事件后,皇后也不知是何想法,也许是有意避嫌,自她能出甘泉宫后也并未再单独召见过徐家女眷,今日也是如此。
朝贺后诸女眷在安仁殿外候宴,皇后便携阿璀回了甘泉宫。
至甘泉宫,阿璀瞧着皇后也似有疲惫状,显然近来年节宫中事务繁多,她也颇多劳累。
因先前那件事,阿璀对皇后也多怀了几分揣度。从前她希望兄嫂和睦,希望阿兄能得一人和契,一生欢愉。
而如今,阿璀带着几分冷眼瞧着,或许阿兄与阿嫂只能做一对各怀心思的帝后,做不了情深的伉俪。
“我去更衣,稍后便来。阿璀且坐坐。”徐萤细致地招呼了宫人送来茶水点心,朝阿璀微微笑道。
阿璀点头,表示自己可以,示意皇后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