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也是太谨慎了。”晏琛端起酒杯又小酌一口,随手抢过阿璀刚拿到手里的一小块胶牙饧塞到自己嘴里,笑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了,回去问问白襄,他若想参加科举,只管按流程走便是了。让他走官学试罢,官学试是怀阙先生主持的,后面的会试我也打算请怀阙先生主持的。”
“您既这么安排,自然最好。”崔寄笑道,又向阿璀,道,“不过如今他算是阿璀的人,如何也该征得阿璀的同意,若无阿璀允准,他怕是上不了科举的考场。”
这话题突然甩到自己跟前来,被抢走胶牙饧又重新拿了块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的阿璀有些懵,她捏着胶牙饧,道:“白襄若真有此志,我自然不会阻拦的。”
其实她也不觉得崔白襄受制于自己,在她心中,崔白襄一向有他的自由。
他若真的想参加科考,只管去便是了,当真不必问到自己跟前。
“虽有阿璀这话……”崔寄却突然言词微顿,朝晏琛道,“白襄与时书不同,他的身份如何,陛下您也是知道的。”
崔寄这话自有深意,阿璀却看不明白了。
白襄的身份?
对于崔家的两个小郎君,阿璀先前自崔寄那边了解到,崔时书之父是云旗军曾经的左军将领时鸣。至于崔白襄,她知道的不多,也只当跟崔时书一样的出身,大约也是哪位英雄将领的遗孤。
但此时崔寄这话里的意思,显然不是?
“白家已没有人在了,他崔白襄如今姓的是崔。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对于崔寄的话,晏琛却不以为意。
转而却了然一笑:“你如今在我跟前也这么多弯弯绕,说话就不能直接些么?”
其实晏琛也知道,崔寄提起崔白襄的身份,并非是为崔白襄的身份以后可能会带来什么隐患,而是为崔白襄求一份知情的保障。
他二人之间的哑谜打得欢快,阿璀看得云里雾里。
她将手里咬了一半的胶牙饧放下,也不吃了。
崔寄瞧见她动作,见她疑惑,便问:“怎么了?”
“你们说白襄身世?”阿璀也只是试探一问,也并未一定要得到答案。
谁知晏琛却直接道:“白襄是前元文安侯白家后裔。”
“白家?”阿璀在记忆中搜索良久,也未想出是哪个白家。
自阿璀回来后,除了她自己想起来些许事情,主动向晏琛求证的之外,晏琛并未主动给她讲过许多关于从前的事情,也是不愿从前事再给她带来太多阴霾。
所以即便她先前也知道了当年越王府灭门的事情,但关于越王府被灭门的诸多细节,她却不知道。
“是我母亲的娘家。”一旁崔寄道。
“是么?”阿璀惊讶。
她想了许久,好一会儿之后才从一些杂乱的碎片中抓出些许来。
她不记得从前是否见过崔寄的母亲,但隐约想起好像崔寄母家是姓白的。
这么说来,崔白襄还与崔兄长有一层血脉联系。
崔寄此刻的神色似乎有些许变化,阿璀没有看出来,但晏琛显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