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她不是在勤工俭学吗?”
“她还做校外的兼职啊。”
“嗯。”
“……”
“她,她还好吧?”
当局者迷啊!朱琦都替他着急。“陆臻,你很喜欢我们谭兮吧?你想不想追她?”
“嗨!这不是被拒绝了么。”陆臻重重叹息一声,说,“这一个巴掌也拍不响,我就是关心她。”
“关心她你倒是好好追啊!”朱琦急得直跺脚,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说,“你上回那方法也太笨了!别说谭兮,搁谁谁都得丑拒!谭兮她脾气犟得很,你不能硬磕,懂不?”
“什么意思?”陆臻一时没成想这事儿还有转机,眼睛都亮了。
“想追谭兮,绝对不能急于求成,用力过猛只会适得其反。你得细水长流,润物细无声,从一点一滴做起,从身边小事做起,让她没法拒绝你。懂不懂?”虽说朱琦母胎单身,可在电视剧和言情小说方面的涉猎可比陆臻多多了,所以她自信能给一根筋的蠢直男提供帮助。
陆臻仔细揣摩朱琦的话,反省自己之前的做法的确有失理智,于是虚心求教道:“那我该怎么办?”
朱琦引导他:“她最近过得可是有点惨,饭都快吃不上了……”
陆臻片刻后恍然大悟。
朱琦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很有成就感地说:“我看好你!”
当晚,开了窍的陆臻去超市采购了四大袋的食品,从费列罗张君雅到纯牛奶车厘子,品种繁杂,且每件数份。然后送到女宿楼下,请朱琦拿回去分给大家,说是长走辛苦,替男生那边请女同胞们吃点零食。
朱琦给隔壁宿舍送了两袋,然后笑嘻嘻地拎着剩下那两袋回到宿舍,只字不提陆臻,只说是男生那边给买的。谭兮站了一整天,累得半死,看朱琦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是某个男同学看上她了,自己只是跟着沾光的。
从那之后,陆臻去超市采购的频率固定下来,零食的受众逐渐从“班级所有女生”缩减到“朱琦一个宿舍”,而零食的品类也渐渐倾向到谭兮喜欢的口味。
世上本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陆臻与朱琦的联合作战并非偷偷摸摸。所以“大情圣”陆臻的迂回策略除了能把当事人谭兮蒙在鼓里,差不多已经成功地感动了全系女生。
朱琦一直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袁蔓年纪小,又是后知后觉的性子,零食被她吃得稀里糊涂不明不白。只有方华最先意识到这事儿办得欠妥,跟朱琦又说不通,只想熬过考试周,找个机会跟陆臻聊聊,提醒他长点脑子别尽信了朱琦这只糊涂蛋。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考试周才刚开始,方华还在为了考试头疼。倒是牛雨濛先按耐不住,底气十足地去找谭兮“理论”。
A大的新图书馆还没装修完,老图书馆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旧式建筑,地方倒还宽敞,可空调暖气都不行,冬冷夏热,置身其中没法好好复习。所以每次临近期末,教学楼中的自习室都是人满为患一座难求。同班同学往往拉帮结伙提早占座,才能率先抢占一席之地。
谭兮倒没为自习室发愁过,因为她有大礼堂的钥匙,趁打扫卫生之便,可以在那儿复习,别提多宽敞。
第二天要考高数,谭兮带练习册到礼堂刷题,完全没注意到牛雨濛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等她皱着眉头从手里这道解不出的微积分里抬起头时,刚好撞上牛雨濛瞪视她的目光。
“看不出来,你还挺刻苦的。我还以为你在这儿打扫卫生呢。”牛雨濛穿了件天青色的短裙,许是打底裤太薄,又或者是忙于复习没好好打扮,她的脸色比往常要惨白一些。
谭兮脑子里还转着剩下那半道微积分,忽然被牛雨濛的大白脸吓了一跳。她俩虽是隔壁班同学经常一起上课,可两人的作息以及社交圈子实在没有交集,半学期也没说上两句话。谭兮有些惊讶这位自视甚高的大小姐怎么会特意来找自己,不过她的打扮倒是提醒了她,忽然想起当初跟陆臻一起做迎新晚会的女主持人就是她,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个礼堂见面了。
“你找我?有事儿么?”谭兮空出半个脑子大概想了想,她记得方华说过牛雨濛跟陆臻那点感情纠葛,大约猜到牛雨濛来找她也许跟陆臻有关。期末大考对谭兮来说很重要,她忙着做题,不想跟她废话。
“呵!看不出来‘冰山美人’的脾气还真不小啊。”牛雨濛原本一副讨债似的咄咄逼人,此刻竟变得有些尴尬,她抿了抿嘴,接着说,“谭兮,我就是想问问你,这样吊着陆臻,是为了钱吗?”
谭兮一脑门子黑线,她不知道这大小姐发的哪门子神经,陆臻表白那事儿都过去两个月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她这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吧。
“我知道你家的经济情况,同学一场,我也曾试图去理解你。可我实在无法忍受你把陆臻当佣人一样使唤!你吊着他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他给你买电脑和零食吗?你把他当你家的司机还是保姆啊?哦,我忘了,你家里怎么会有司机或者保姆呢。”
牛雨濛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有一句谭兮听懂了,那些她以为是朱琦的追求者送给宿舍的零食原来都是陆臻买的。
“我知道像你这种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女孩儿,都想依仗年轻貌美找个有钱人当提款机。谭兮,我承认你漂亮,惦记你的人不少。可陆臻跟那些坐享其成的纨绔子弟不一样,他不是你要找的那种人,你不喜欢他就别利用他,更不要毁掉他!”
牛雨濛像一架有节奏的机关枪,铿锵有力地表述完这段自相矛盾的主观论断,然后煞有介事地逼视谭兮,等着看她如何反省或者狡辩。
“陆臻是个成年人,又不是陶瓷做的娃娃,用‘毁掉’这个词太夸张了吧?”谭兮神情淡漠,话里有种挑衅的调调,说,“还有,谁说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