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瓶快吊完的时候梁振生才风风火火地赶来,一进门跟刘校医打了声招呼,走到床边揪住黎文清的后衣领将他提溜到了一边,自个儿则在床边椅子上坐下了,一脸担心地凑上来道:“小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不舒服?”
“梁叔……”
“这水都快挂完了怎么还烧着呢?”
梁振生一摸苏诣的额头见还烫着就要将刘校医叫过来,一旁正吸着豆浆的黎文清见状赶紧过去阻止,瞅了眼正在做事的刘校医后在梁振生耳边小声道:“二叔,这点滴不还没挂完么,再说它又不是神仙药,一挂进去就能立马退烧的?总得有个过程对吧?”
“说到这个我就一肚子气。”黎文清脸凑上去没多久就被梁振生一把揪起了耳朵:“我不是叫你照顾好苏诣的么,怎么就把人照顾到发烧还挂水了呢?你小子是不是光顾着谈恋爱把你二叔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黎文清疼得哇哇大叫。
“梁叔,不关文清的事。”苏诣忍着头疼就要坐起来。
“别别别,躺下躺下。”梁振生见了赶紧松开黎文清的耳朵,扶着苏诣在床上躺下:“不舒服就躺着别起来,多休息。”
苏诣朝黎文清使了个眼色,黎文清赶忙溜之大吉。
“你别老替那小子说话,他就是没个正行,不给他点事做他非得给你闹点事出来不可。”梁振生对他俩的小心思知道得一清二楚,等黎文清走了才语重心长地跟苏诣道:“小诣,我知道这些年其实是你在看着文清,要不是有你在啊,他没准就真学坏了。”
苏诣笑道:“最关心他的还是您这个二叔,不是我。”
梁振生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苏诣的头道:“文清从小没吃过苦,锦衣玉食惯了,我大哥也是管不住这个儿子了才把他交给我的……不说了那小子了,小诣啊,你以前可很少生病的,怎么这次还受凉发烧了呢?”
“吹了点风而已,没事的。”
“小诣,梁叔这阵子队里事多也没腾个空儿来看看你,你不会生梁叔的气了吧?”
“怎么会?”
“那你要没生梁叔的气,就跟梁叔说说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
“你这孩子什么性子我还不清楚?”梁振生一摸口袋见还有颗糖就剥了糖纸送到苏诣嘴边:“这几年你感冒的次数我五根手指都能数过来,现在是发烧,还三十九度几,要真没什么事儿你能把自己造成这样?”
苏诣吃了梁振生喂来的糖,嘴里因为挂水产生的那股子苦味儿才稍稍散了些。
梁振生笑:“说吧,因为什么事儿?”
“梁叔。”
“恩?”
“您怎么跟黎文清一样变得婆婆妈妈得了?”
“你小子。”
梁振生捏了下苏诣的脸,看似挺重,下手却很轻。
苏诣笑,沉默稍许之后才抬眼望向梁振生,含着嘴里的糖问道:“梁叔,我妈……最近有没有消息?”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爸……他的狱友来学校找过我,替他转达了一些话。”
“苏建明那小子真是!他让人跟你说什么了?”
“除了让我去监狱探他之外……”苏诣迟疑片刻之后才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他还让人告诉我,我妈回来景城了……梁叔,您知道这事儿么?”
梁振生摇摇头,随即又道:“你放心,这事儿我回局里之后就找人给你查清楚,现在你有个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好好休养,其他的事就暂且别管了,知道么?”
苏诣点头答应下来。
“那你好好休息,我还得赶回局里做事。”
“开车慢点。”
“休息啊,记住。”
“记住了。”
得到苏诣的保证,梁振生这才急匆匆地离开了校医室,等梁振生走后没多久,黎文清就鬼鬼祟祟地溜进来了,见梁振生真走了才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哎呀,我这二叔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苏诣没理他,瞥了一眼快要挂完的点滴就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哎哎哎,你干嘛呢?”黎文清赶紧起身给他按住。
“这不是快挂完了么。”
“快挂完不是还没完么,你急什么,躺着。”
黎文清说完就将苏诣按回了床上。
苏诣挣扎着要起来:“我得赶紧走,不然的话……”
“苏诣你怎么了,才两天没见你怎么就被送来这里挂水了?”
“……”
人没到声音就先传进来了,紧接着何莉就跟一阵风似的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校医室大门,苏诣见了也就不挣扎了,瞥了黎文清一眼之后认命地躺在了床上。
黎文清顿觉有些对不起苏诣:“你早说何大头回来我就……”
“黎文清你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话没说完,何莉就已经冲到了跟前。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