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只觉得一整头晕目眩,身体倒是没感觉到什么疼痛,就是眼前有点发晕,没办法,缺
氧。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在这里挖了个坑啊!
宁宇明明记得以前这片里根本没有什么坑的,说起来有点不吉利,这个坑原本是村里人家 挖来当墓地的。
现在提倡火葬环保,但很多老人就觉得,都死了还得受一次火烧的酷刑,实在太痛苦,就 不愿意;死之前嘱托子女,一定不要火葬,可村里都看着呢,哪里允许你土葬啊,有些人家半 夜去世,就趁着没人知道悄悄拖上山直接埋了。
这个坑就是村里一家老人临去世前,让子女半夜跑山上挖的,特意挑了这么个隐蔽的地方 ,就是怕这坑没挖好就让人发现了,结果挖是挖好了,怡好赶上老人去世的时候,居然被人举 报了,棺材还是拉去了火葬场,坑也就没用上,本来是让填上的,可人家本来就以为强制火葬 满心怨气,谁还来填坑,这坑就一直在这没人管。
几年来风吹雨打的,倒是将这坑弄得越来越大,宁宇是不知道这事儿,当然也不知道这里 有坑,这会儿两人一起滚进坑里,虽然不是太深,可旁边都是滋长的枝叶,免不了刮伤皮肤。
不过宁宇这会儿倒是没感觉到一点儿疼痛,相反身下还挺软的,宁宇头晕目眩伸手去摸, 这一摸还有温度,宁宇猛一回神,睁开眼一看,自己此刻就趴在慕倾执怀里,慕倾执给他当了 肉垫不说,滚下来的时候还全程紧紧抱着他没松手,用自己的身体替他抵挡了一切。
宁宇先是一慌,接着忽然想起慕倾执手臂上还有伤,连忙爬起身去查看。
“慕倾执!你还好吗?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
慕倾执吸了口凉气,随着宁宇一起从地上坐起身,手臂让宁宇抓住了,慕倾执看着一脸慌 乱地替自己检查伤势的宁宇,眼底一柔道:“宁宇,别担心,我没事。”
宁宇不信,还是要亲自看看才安心,总算还好,没有伤的更严重,宁宇也稍稍松了口气。
慕倾执见他这样,安抚道:“我都说没事了,别紧张,我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胳膊有伤, 还是有些分寸的。”
“分寸?”宁宇就觉得心里憋着团火,不知道为什么,这团火比刚刚烧的更旺了,看着慕 倾执冷冷道,“你要真有分寸,刚刚就不该伸手救我,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还是真不想 要你这手臂了吗?”
慕倾执一双眼睛盯着宁宇,没说话。
宁宇见他不出声,更火,就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慕倾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 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慕倾执轻笑一声,“宁宇,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那你呢?你知道我 在干什么吗?”
宁宇一愣,看着慕倾执双眼潋滟着星光,这张脸还真的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个祸害
I
宁宇忙移开视线,一边要站起身,一边道:“不管你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宁宇话音未落,手臂让人用力扯了一下,他双腿刚直起一点,这一拉扯,直接就重心不稳 地摔了回去,宁宇一惊,本能想抓住点什么,腰上突然多了条手臂,将他往怀里一带,宁宇再 一次跌回慕倾执怀里。
半个身子都贴上慕倾执的胸膛,宁宇回过神连忙开始挣扎。
“慕倾执,你疯了吗?快放手,放开我!”
慕倾执双臂收了收力,搂紧宁宇不肯放,略显沙哑的声音低低道:“宁宇,你听我说,听 我说好吗?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次再见到你,我就一直想靠近你,想像这样拥抱 你、亲吻你,我这个人,从小喜欢的东西不多,可一旦喜欢上了,就会有极强的占有欲,也就 是说,我想占有你,想爱你,想上你,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会有些害怕,但是我希望你能想清 楚,我们是不是……是不是有这个可能发展成为恋人?当然,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等你, 我会等你,只是……”
慕倾执说着,侧头在宁宇的鬓角亲亲落下一吻,宁宇看不到,此刻闭着双眼的慕倾执,满 脸都写着虔诚和隐忍。
“只是……别让我等太久,”慕倾执喟叹一声,“最好也别想拒绝我,否则我有的是办法 得到你!知道吗?”
前一句里带着的狠劲儿,让挣扎的宁宇忍不住停止动作,心头发颤,最后三个字却又柔情 似水,仿佛情人间最亲呢的呢喃,宁宇只觉得,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遇到过这么 可怕又可恶的人。
“放开……放开我!”
宁宇终于还是从慕倾执怀里挣扎出来,就好像慕倾执是什么污染源一样,一下子撤出一米 远,宁宇咬牙瞪着坐在地上朝他笑的一脸温柔的慕倾执,牙缝里挤出一句:“疯子!”
说完,宁宇不再管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宁宇一走,慕倾执试图从地上站起身,刚动了下双腿,左腿就痛的慕倾执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刚刚摔下来的时候,慕倾执的手没事,但脚崴了,慕倾执不愿让宁宇知道,故意挑了这 个时候跟人表白,一来慕倾执确实不想等,二来,慕倾执不希望宁宇内疚,要是让那人知道自 己为了救他受了伤,肯定又得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