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河伯那个如花似玉的娇妻——洛神?”
“不然还能有几个洛神?”风神说着,寻了僻静处坐下。
“奇怪,他们夫妇不一起来么?怎的分开了?”瑶姬有些疑惑。
风神戏谑一笑:“家事少打听。”转而又道,“我问你,你家主子呢?”
瑶姬皱了皱眉:“主子?”
风神啧了一声,道:“巫山君,吕尘。”
“他找……他有事。”瑶姬搪塞道。
风神眯了眯眼,道:“是了,能没事么。”
瑶姬试探问道:“你知道什么事?”
风神瞥了瑶姬一眼,赌气似地道:“我的话你不信,你还是问东君去吧。”
瑶姬叹道:“我倒是想问东君,可我也没处找去啊!”
风神抬了抬眼:“可不就来了。”
瑶姬望去,果然是东君领着那早间的少年走了过来。
瑶姬不禁笑了,低声道:“这两人风姿相仿,走到哪儿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
风神摇了摇扇子,笑道:“都是花堆里养出的气质,能不相像么。”
“笑什么?”东君走近,扫了一眼两人,淡淡笑道。
“这不是一看见东君就心情愉悦么!”风神打了个马虎眼。
瑶姬那时对东君还是有些敬畏的,只收敛了笑容,不言语。
“东君,瑶妹妹有事问你。”风神道。
“瑶妹妹?”东君目光落到瑶姬身上,皱了皱眉,“她是你哪门子的妹妹?”
风神笑而不语。
“瑶姬,你过来。灵玑留下。”东君说着,走向了一旁的石桌,灵玑则乖乖站在原地。
瑶姬闻言,便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风神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开口叫住瑶姬:“喂,他叫你就去?”
瑶姬转身,粲然一笑,轻声对风神道:“自得东君顾,何须共春风。”说罢,一回头,却见东君正诧异地看着自己。
瑶姬扯了扯嘴角,东君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声道:“你还真敢说。”声如蚊蚋,也不只是害羞还是不屑,瑶姬看得发笑,对东君却也不那么畏惧了。
东君坐下后,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瑶姬回头看不远处,风神懒散地倚坐在一方石桌旁,手中一壶酒,正自斟自饮,有说有笑的。规矩如灵玑,此时也随意地坐着,双手撑在下颚,听着风神的絮叨。
“你问什么事?”东君问道。
“问今日澹宁宫内的事。”瑶姬倒也坦诚。
东君把玩着一个茶杯,道:“怎么不直接问吕尘?”
瑶姬替东君斟满一杯茶,道:“不方便问。”
“呵,你倒是好算计。”东君抿了一口茶,笑道,“你也觉得今日之事不对劲,问吕尘怕他为难,问我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那东君说是不说呢?”瑶姬笑问。
“我不知内情,没什么好说的。”东君道。
瑶姬看着东君:“东君说不知,我便信了,只是东君叫我来,难道就为说这些吗?”
“当然不是。”东君淡然道。
“东君要问什么?”
东君也不客气,开口问道:“巫山毗邻鬼城酆都,这些年都相安无事,吕尘究竟如何做到的?”
瑶姬反问道:“东君怎么不直接问吕尘?”
东君道:“不方便。”
瑶姬颇有深意地一笑,道:“我不曾去过酆都,没什么好说的。”
东君皱了皱眉,神色不悦。
瑶姬又道:“我确是不明白东君问这番话有什么用意,不过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只能告诉东君,酆都那边的鬼王根基未稳,故而安分。这与吕尘无多大关系。”
东君将信将疑地看了瑶姬一眼,半晌,才道:“罢了。”
瑶姬笑了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东君也抿了一口茶,余光瞥到风神和灵玑,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瑶姬顺着东君的目光看去,见风神正在劝酒。
风神大约是醉得糊涂,缠着灵玑不放,硬是要灌他酒。灵玑拧不过风焉,只能任由他折腾。
“一杯不行……一滴也可以的。”风神说着,用食指在酒杯里蘸了蘸,不由分说地在灵玑的唇上一抹,末了还暧昧不明地蹭了一下他的下唇,这才放开了他。
灵玑慌忙起身,不经意地抿了抿唇。
东君面色如霜,道:“胡闹。”说罢,起身走了过去。
东君也不知对风神说了些什么,冷着脸带着灵玑离开了。
瑶姬凑到风神跟前,道:“东君这么护短的吗?”
风神摆了摆手,道:“可不是么!你找他做靠山可还行。”
瑶姬忙嫌弃地摇了摇头,道:“我可没灵玑的自觉性。”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皆开怀大笑。
那天众神都散去后,瑶姬等吕尘等到灯火阑珊,心中却十分踏实。
瑶姬怔怔望着巫山蓝得发黑的夜空,长叹了一口气。
自九嶷盛会回巫山后,吕尘举止如常,但没过几日,便随便寻了个错处,打发瑶姬离开了巫山。瑶姬离开不到半月,巫山便遭受灭顶之灾,所有美好都葬送在一片汪洋之中。
至于瑶姬离开巫山后的十年,又是另一番际遇了。此时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