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赢得自打回来以后,就心不在焉,只是还对萧孜在的病情有些不放心。
殿内阳光充足,阿怀望着垂在榻上的人,心竟然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只见那人正睁着碧眼看着阿怀与赢得,眼神中充满迷离,似是无力,脸色更是差的不用说。
阿怀不能逾越,在宫中有明哲保身的道理“…没什么,仍是风寒复发,体弱脉象虚浮,毫无生气,至于服药,还是用老方子就好,顺便理一下身体里面的毒,让五脏六腑通顺一些,就不会这般难受了”阿怀看着赢得,自是熟知面前的“宫女”何等身份,是监视着榻上女子的人,寸步不离,吾若为那女子较之,呵,这样活着,当真不如死了痛快,只是,她该死吗?
“毒?什么毒?要不要禀报陛下?”赢得不知此事,出于本能言出,有些担心萧孜在,而忘了思虑,突然暗下思量,大意了刚刚的言行,陛下怎会不知她身体如何,太医更不会知情不报,那便是如此对待一个十九少女,呵,陛下当真有些过了。
“不必了,我想陛下没功夫搭理她”阿怀借口言道
“……那好吧,劳烦女医辛苦,将那药端来喂予她服下”就坡下驴,总感觉别别扭扭的。
赢得自是不好亲自来喂她,只好劳烦女医,女医叹叹气,坐着端药的动作,拿起汤勺,赢得支起萧孜在的身体,靠在花锦团绒靠垫上,然后静静的候在一旁,阿怀提起汤提,坐与她对面,勺汤里面的药温度有些热,阿怀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药汤吹气的如同细细的小波浪,对准萧孜在的弱唇,萧孜在根本就没有想看向阿怀,斜过视线,紧闭双唇,而是感觉心里面酸酸的。阿怀则是感觉哪里怪怪的,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是又“神志不清”了,昨天为她诊脉时,就好像也有“神魂颠倒”,甚至提起了…那人的名字,这人,究竟何故变成现在这样?“你为什么不开口?你要听话,乖乖喝药才会…舒服一点的”好言相劝道,直到那双眸子对向阿怀,终于张开微弱的唇,阿怀顺势将药喂进口中,只未想到那人竟如此反应
“噗啪”———
萧孜在将刚入口的药反应激烈地吐了出来,好久没有回忆这股苦味了,那药好苦,苦的好像要了她的命,阿怀想帮她一把,谁知道她呛了药后,顺手就抓住自己的左手,作势在自己手上划了几下,赢得看见抓着的手,只觉得萧孜在“弱”的支撑不住而已,反之,阿怀久久不能平复面前女子的所作所为,看着面前的女子竟有些错综复杂,她想知道,可能面前的女子不是太弱了。
萧孜在撒手,松开的手,有些无处安放,阿怀没有出声,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反而是萧孜在续续轻声说道“这药……好苦,我不喝,拿走”
阿怀依旧没有说话,握着手里面的碗有些颤抖,转而有所意味的看了赢得一眼,那表情充满离奇惊愕,赢得以为是要她规劝她喝药,或者是用什么办法把药给她喝下去,毕竟陛下不想……用陛下来吓唬她!赢得自是开口
“喂,你听着,赶紧喝了,都几岁了还这般不听话,你要是不喝的话,我现在就去叫陛下惩罚你!”
萧孜在还没有理会,用手勾勾嘴角旁边残留的药渣,真苦,苦到心里面去了,“这苦”不知要受到几时。不明意味地眨了下双眸,张开口型吐出两个子“随便……”然后继续低着头。
“你!”赢得有些气愤,阿怀自是将药放在旁边台盏上,却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气氛,那是一个妖艳冷漠的君王。
“呵呵呵呵,她才不会怕本王呢,你们一个个的都小瞧她了!”威严不失妩媚的声音,原来竟然是陛下忽然驾到,看样子刚刚换下朝服,身后竟没跟带一个侍卫,连豫络常常陪伴君侧也未有同来,金如壁一足踏进椒房宫,居然是眼前这番模样,椒房宫在北国可是有紫晶宫之称,可想而知的华丽殿堂。这明亮华丽的殿中竟有股死气沉沉的味道,还有那碗在琉璃台盏上的药汤,金如壁怒气“呵,很好,萧孜在你竟还是不肯服软是吗?信不信本王扒了你的皮!”
扒皮?你何止只会扒了人的皮?
“不知陛下驾到,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赢得和阿怀给陛下请安,宫女自然奉茶进来,是陛下最爱的碧螺春,放在主位的盏台上,随后退出,金如壁依旧径直走进到现在为止还一言不发的萧孜在,她坚决相信,她见到她一言不发不是病糊涂了,而是故意在跟她作对,“殿内所有闲杂人等都出去”
“是”赢得干净利落,阿怀没说什么就自然准备出去,临走看了一眼萧孜在,意味深长,充满期待,转身而去。
萧孜在知道她们都走了,也没有必要再要这个面子,带有淤青的右手摸了摸被子,叹了口气,算了,你想如何就怎样吧,还是和当年一样,回过头果真对上那女人盛气凌人的眸子,她眼神气焰入火,“呵呵呵呵呵……”萧孜在不禁笑出声来,她就是觉得可笑,可是她不是真心想笑的,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落在金如壁眼中那样的气愤,都一一落在实处,攥紧双拳,“你——”
慢慢回向太医院的女医阿怀,走在宫内的永巷中,望着离去的宫人,这条道上,很少有人走。此时阿怀觉有千金重的烙铁压在心头,面容不悲不喜,回想刚刚发生过的一切,那个病怏怏的女子不简单,她究竟是谁?为何她在自己手心上留下那番暗语?那是巫族的暗语,她知道以前的时候只有她和她母亲知道,母亲也曾说过,这个暗语只有巫族王室成员才可知,会用,可是仅仅剩下的两位巫族王室,只有母亲与她。大权旁落外臣手中,只得逃生,母亲不是已经去世了吗?可她为何知晓,还刻在自己手中?莫非,她……那日她竟问道,你娘可是苏琅?不是看错了,而是故意问出声的?
暗语在手中刻划道,今夜子时三刻,椒房宫。
“她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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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孜在举起两只手臂,看着自己被重重铁锁勒的淤青发紫的手腕,如今在白嫩的肌肤下显得这样明显,想以前这手腕可不是这样的,这样的手应该要好久才能使出些许力气,或者恢复不到当初,意想到后面来传来的声音,即知那人的火气“没有本王的允许,谁给你这个罪人擅自解开锁链的?”
罪人…罪人……
“你觉得呢?”萧孜在掀开被子,正正的坐在床边,芊芊细腿垂下在床边,黑发垂在身后飘洒,贴紧脊背,身上只有一身新换的白色亵衣,双目中渐渐有了些许神色,满不在乎的口气回应着金如壁的话。
“本王料想自是赢得”笃定,那人充满骄傲的笃定。
“是……”双手撑在后面,即使现在身上没有几两肉,但还是怕身子倒下去。
金如壁坐在正殿金碧辉煌的凤椅上,上面是两相争艳的凤凰顶端,遮盖不在她的气势“本王说过”
“……嗯,所以,你现在若是觉得我不安分的话就可以算账了,看看是杀我,还是“舍不得”让我死,看你的表情也应该不想让我这么快死吧?那要怎样才能解气?若是骂几句不痛不痒的,伟大的北国女王陛下应该没有这个兴趣吧?若要想打,那便打就是”萧孜在镇定自若,触及那人底线。
“哼,呵呵呵呵———你,过来”气急败坏的感觉逐渐升气,大殿内闻出一股火急的龙延香味,金如壁御用,萧孜在继续调侃。
“女王陛下的指令自然是要听得”萧孜在赤着脚走进她的位置,有一段距离,撑着身子自是苦不堪言,忍着走到身边,脚下地渐渐没有了羊毛,感觉有些冷,头部出汗,头上的伤还是青色的,喘喘气,理她两尺处“女王陛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