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入定的老僧双眼微闭,盘着腿正襟危坐在我1.5乘2米的席梦思床上,我闭目塞听冥想着自己已脱离纷扰尘世,灵魂蜉蝣与大虚空,可为什么脑袋里还是乱的像一锅粥呢?心里为何有如万千之蚂蚁在奔走呢?
我开始感觉心里那些蚂蚁爬到了额上、发上、颈上、甚至遍布全身,好想痛快淋漓的挠一挠……
我终于再一次结束了打坐!
睁开双眼,我拿起身旁的手机眯着眼瞄了一眼亮的刺眼的屏幕,只坐了有五分钟!不过我也甚是知足,因为上次打坐也就是两个星期前,只坐了三分钟,有进步就是好的!可喜可贺!
我下了床,用脚探索了半天,只勾到一只拖鞋,另外一只又不翼而飞,不过没关系,我一向不拘小节,我一只脚踩着拖鞋另外一只光着脚走到门口开了灯,顿时眼前又恢复了一片迷乱,我用力的眨了眨眼,以便适应这个世界由黑暗变为光明,由虚空变得琳琅。
离灯不远,摆放着一面近一米高的全身镜,我昂首伫立在镜前,十分仔细的审视着镜里这幅凡人身躯,像是参观一件艺术品,看的既仔细又深刻甚至还想看出点什么名堂来。
我首先看着自己的脸,虽然有几个痘坑但皮肤还算紧致符合我25岁的芳龄,再看看自己的眼,虽然近视有几百度,但戴上隐形还不至于影响整体形象,再看看自己的唇,这是整张脸我最为满意的部分,它大小刚好,有唇线,不薄也不厚,真要感谢老天的格外用心的雕刻!我对着镜子会心一笑,然后咧起我好看的嘴唇看着我龇起的牙。
说起牙齿我不得不对我老妈感激涕零一番,要不是她极有先见之明在念高中时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连拉带扛到牙科镶了一排银光闪闪的牙套,那么现在真的是惨不忍睹。
正当我准备对着镜子即兴摆弄个发型时,手机在床上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喂!”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海螺姑娘”这四个字,我直接开了免提,然后把手机重新甩回床上,顺手在床头柜上拿起一瓶黑色指甲油坐到床边准备往脚趾上涂。
“乔佑灵,我明天搬家!”听着罗海浪轻柔极有辨识度的温软女性声音,我刚准备拧开指甲油瓶盖的手停了下来。
“什么?你又搬家!”我惊讶道!
我记得今年已经给这位海螺姑娘搬过两次家了,第一次从城南到城北,第二次从这条地铁线到那条地铁线。
“人家孟母三迁,是有个伟大的理由,你这第三迁了又是为何啊?”我好奇的问道。
“我找了个工作,需要换个地方,现在的房子格局不行!”
“纳尼(日文“什么”的意思)?”我把刚拧开的指甲油瓶盖又重新拧上,“工作和房间格局能有什么关系?”我继续发问。
“唉,现在给你一两句也说不清,明天再说吧,我现在正在打包东西呢,就这样,挂了!”说完海螺姑娘就挂上了电话,丝毫没有顾及到此刻一脸茫然的我,一分钟后手机又亮了下,是条微信上面写着“明天睡到饱在过来,下午1点,行吧?”
还算有良心,知道人好不容易有个大周末可以睡懒觉,态度也还算虔诚,我拿起手机飞快的打了一行字“行!对了,要管饭!”
本来打算涂指甲油,突然又不想涂了,这个颜色太难看!今年好像不流行了,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索着这罗海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好端端搬哪门子家?还和工作扯上关系!
正当我想着明天穿什么服装去和罗海浪搬家时,一股焦味从门缝里飘进我的鼻孔刺激着我大脑某处神经。
什么东西糊了!!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来,因为太过用力站起来起来一阵眼黑差点又倒回床上,我一只脚蹬上拖鞋,在床底下找到另一外一只,匆匆穿上开了房门从我的小世界迈到了我的中世界!
为什么是“中世界”因为这套八十平的房子是和另外两位室友合租的,我只占其中的一间次卧,另外两间住着一男一女,男的住大卧室,女的和我一样住次卧,两人都是单身青年。
如果我的卧室是我的小世界,那么出了我的小世界,外面客厅、厨房、卫生间就是中世界,再跨过这套房子的大门,那么就是大世界了。
“什么糊了!”我一边念叨一边向厨房奔去,我看到一锅方便面粘在锅底,汤已看不到了,只有黑乎乎的面条,和干巴巴的锅子。
两间房都没有动静,我想这个点住主卧的男孩子还没下班,应该是次卧里女孩子的面,我把火关了然后去敲女孩子的房门。
“熊曼!”我一边敲门一边叫她的名字。
房门依然紧闭森严,我想:”难道这面不是熊曼煮的!”我又挪步到主卧门前开始敲男孩的房门,敲了半天也没动静,奇了怪了!有人煮面没人吃面!我又回到厨房,检查了下火是不是已经关紧了,确定没问题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反正火关了,面既然有人煮,那么就有人收拾。
我刚拉开自己的房门,就听见次卧的房门开了,我回过身就看见熊曼立在门口,但对她的模样不禁大吃了一惊!
“熊曼,你这是怎么啦?刚睡醒?”看着她蓬头垢面,衣服一边扎在裤子里,一边漏在外边,脚上的拖鞋是穿岔的,关键是她的眼睛,双眼迷离,似乎是刚睡醒,但看起来却充满疲乏。
“我哪里像刚睡醒,分明就是两天没合眼”熊曼有气无力的说着,时刻感觉要倒下。
“面是你煮的?”我问道。熊曼点了点头朝厨房游荡过去,我也紧跟其后。
只见熊小姐掀开锅盖,看着惨不忍睹的锅子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然后把它丢到洗碗池,打开喷头,凉水“刷”的流到了干巴巴又烫呼呼的锅子上传来滋滋的响声。
“待会儿一起出去吃夜宵吧,吃泡面对身体不好”我说道,语气充满着对她的关怀,关怀是真,不过我的肚子饿也是真,还有除了肚子饿我还想出去挥霍下时间,好不容易明天可以睡懒觉,今天怎么着也要在月下放纵一回。
“好啊,吃什么”熊小姐一边皱着眉头洗着锅,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吃烧烤吧”我双眼发亮兴奋的说道,似乎已经闻到羊肉串的香味还有烤茄子上的蒜香。
“烧烤不是更不健康吗?”熊小姐淡定的说道,眼神依然疲乏。
我哪还管什么健不健康呢,只要想吃的没有什么是不健康的,我笑着也不知道脸红没红说道“偶尔吃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催促着熊曼洗脸换衣服顺便也了解了她为什么两天没睡觉,原来她是再赶一部剧本,两天时间竟然写了20集的电视剧,她是一位编剧,主要写些时下的网剧,但是一部也没火起来,她比我大一岁,可看起来却比我大五岁不止,因为她从来不注意穿着,衣服永远都是单调的黑,白,灰色,但她写的人物都是些靓女帅哥。
关于熊小姐的工作和生活,我也甚是为她担忧,除了实在没办法必须出去买些生活品,她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般都在家宅着看书写剧本或者出差泡在剧组,等于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烟火的人,但又写着人间烟火的故事。我对她的生活担忧的同时又对她深深的崇拜,希望她的剧能火起来,那么我也能吹嘘吹嘘我认识某部知名剧的编剧而且还是同住一个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