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MG表演一结束,凌寒就着急往家里赶,想先好好跟父母道别,再匀出时间带安在羽看北京的夜景。
白允昕一心盯着权桢宇,生怕他再一声不吭跑丢了害大家好找。权桢宇嫌他跟屁虫似的烦,就拉上赵辰飞和安在羽窝在酒店里打游戏,到晚上肚子饿了,就开始赖着赵辰飞要吃烤鸭。安在羽没等到凌寒电话,估摸着是家里事情耽误了,没多等,也跟着大家去了。
赵辰飞来前跟柳沁夸了海口,谁知道这个平时不讲话的闷葫芦,这件事倒是宣传挺到位,第二天全宿舍人都知道他要请人吃烤鸭,一个个全都来蹭。赵辰飞自然没钱请大家到全聚德吃烤鸭宴,就腆着脸拜托有多年餐厅经验的老同学帮着找了一家性价比高的老店,请几位爷吃北京特产。
店是好店,不过地方偏远了点儿,权桢宇吃饱喝足从里面出来,嘴里还在埋怨。白允昕眼神好,出门就发现附近建筑古香古色,不像他们前几天见的样子,就问赵辰飞:“这是什么地方?是古城吗?”
赵辰飞在北京上过几年学,对这里的了解也不过尔尔,左右巡顾了半天,得出结论:“这儿倒不是什么有名的儿的地方。但是这一片儿确实有不少好地方,往哪边儿再走远一点儿就能见着故宫。那边还有两个公园,但是天快黑了,也不见得能看见什么。”
白允昕跟在人群后面琢磨了一会儿,象征性问了一圈儿,没人愿意跟他一起瞎转,他道过别就跟大家反道而行了。没走出多远,就听见权桢宇在后面叫他,他心里一番急躁,沉心叹了口气。最想躲的人反倒跟上来了。
他回身一笑:“你怎么跟来了,不是说不想走路的吗?”
“跟他们回去也没事可做。”权桢宇也没打算多说话,看得出来心情也不是很好。
“那一起吧。”对权桢宇,白允昕总是找不到拒绝。晃晃悠悠一直走着,也没顾上看方向。权桢宇原本紧跟在他边上,他恍惚听到后面有人用韩语和人争执什么,下意识去抓权桢宇的手臂,捞了个空。回头正看见权桢宇正在跟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儿交涉,逗得直想乐。这家伙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了吃了。
权桢宇不会中文,老爷子不懂英文,白允昕前两天临时跟赵辰飞学了两三句,问钱的那句算是派上用场了。
权桢宇嘴里有了甜头,精神焕发,嚼得嘎蹦响。白允昕看不上他这幅吃货样,嘲讽的白眼一个接一个。
“你想吃吗?”权桢宇故意把冰糖葫芦伸到白允昕嘴边,蹭着边儿留下点儿甜味儿,就是想逗他。白允昕自然明白,只假装没看见,等权桢宇正要得意收回去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手,把最后一颗山楂咬成两半,一半进嘴里,一半落在手上。权桢宇一时不妨,气急败坏正要发作,白允昕就把剩下的那个山楂塞到了他嘴里堵上了。
白允昕腿长脚程快,又先发制人,一下子把权桢宇甩出好远。权桢宇气得在后面大呼小叫,也没要追上去,径直往边上的胡同钻进去了。白允昕没办法,只好回头跟上去,就知道这家伙一定躲在角落里想偷袭他,等人一跳出来,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权桢宇直呼没趣,背着手有模有样地逛起了胡同。刚才两人各怀心事,没仔细看,进了胡同,窄窄的一条街,倒像是另外一番天地。这条胡同看着挺宽敞,朝着街上开的门也不多,旁边院子围墙都是青灰色的砖,顶上瓦楞分明,层层叠叠。地面铺得竟是砖石,冬天的梧桐虽然都枯了,也看得出夏天的茂盛。有一家院子开着门,能看见里面当街的影壁上镂空的雕刻,门口还挂着红灯笼,春联没撕干净,留下点儿残印。
走到街中心,前后都听不到大路上的声音,十分安静。如果不是相隔不远停着一辆车,真会让人错觉时光倒回到了古时候。穿过小街,大路对面,竟是一个不起眼的塔寺,边上还有一个宅门紧闭的居所,看上去像是文人故居。
寺庙看样子不对外开放,名字是中文,白允昕和权桢宇都不认得。推门进去没人拦着,他们就径直走进去了。扫地的是否听见有人进来,朝这边看了一下,也没答话,只知给他们大殿的方向。
两个人礼貌地回过,简单在店内拜了拜,闭眼默跪片刻以示尊敬,然后起身静悄悄朝殿后走过去了。正殿后面原来是一个小花园,冬天,水池干枯,除了落叶,一滴水也没有。旁边石桌石凳光滑锃亮,一看就是有人常做的。
权桢宇对佛教了解甚少,只知道在中国很重要,所以在这里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怕一不小心就会触犯了什么。看着白允昕还想忘里走,十分不安地扯住了他的衣角,小心翼翼往后拽了拽,示意他该出去了。
白允昕被绊住衣角,一回神看见权桢宇漏出唯唯怯怯的样子,心口麻麻地散开,愣住片刻才明白权桢宇的意思。
两个人从寺里出来,权桢宇哆嗦了几下,狠着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唤白允昕。夜色降下来,路灯陆陆续续开了,灯光和夜色交缠在一起,一时分不清楚光是白色还是青色。落在人冻红的脸颊,怪好看。
“走了。”白允昕毫无征兆地往前走起来,权桢宇一个哈欠还没打完,被他吓得一哆嗦,跟上去就是一拳捶在背上。白允昕不理他,他就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一直到那人忍不了过来揪他耳朵捂他的嘴。
回到酒店是晚上9点多,权桢宇和白允昕各自回了房间。一推开门,权桢宇就看见安在羽黑这张脸,跟韩璟昊打听过才知道是因为凌寒家里脱不开身,放了在羽的鸽子。这孩子没看成夜景,郁闷得很,谁也不愿意惹他。
凌寒半夜11点才回的酒店,早上4点就起床赶飞机,兴致一直不高。看着他这样子,安在羽也没心思再生气,从下了车就前后左右围着凌寒转,想逗他开心。凌寒知道他是好意,实在提不起兴致,懒散坐到位置上,拍了拍在羽的脑袋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