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南山顶上凉风刺骨，首尔塔的颜色也镀上了一层银白。在小山顶上站着往下看，层层叠叠的枯枝将平日里生机勃勃的韩国街道衬得荒凉颓败，立在寒风中的大厦也孤零零的。但凌寒和安在羽的目的可不是在这里吹着寒风伤春悲秋，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一路直奔情人锁墙，趁没人的时候把提前准备好的锁挂在了上面，那样子活像是间谍接头。他们怕被发现，没有在山顶多做停留，就沿着小路一前一后赶紧走了。

往山下走远，两个人才放慢逃窜的脚步。下山的时候没坐缆车，打算穿过南山公园一路散着步下去。因为时间尚早，两个人也不着急，慢慢溜达着往下走。

树木林立，山体曲折，上上下下的石阶被人踩得多了，被磨得光明锃亮。山路边偶尔能遇到人工挖出的山洞，里面搁着些石凳供人休息。走到一处转角，在羽左右环顾，没有人，偷偷在凌寒脖颈上亲了他一下。凌寒也不恼，只顾自己走路。山间的路抖，但能看到不少好风景，远处苍山尘嚣，近处落石古木，身边又有珍爱的人，走得脚下疲惫，心里却是轻松惬意。

他们绕着下山的路转了几转，闲谈着琐屑小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路过一处隐秘的山洞时，凌寒停住脚往里看，借着傍晚的微光看得见里面空无一物，地面上散落着些碎石，往里去恰好三面遮挡，完美避开路人的视线。他躲开在羽的视线侧身藏进去，一个不防把在羽一起拽了进去。在羽看里面黑，就想往回走：“哥，这里黑。”

话音刚落，凌寒用力一抻，把在羽推倒在里侧墙壁上。到底天黑，黑咕隆咚怪瘆人的，凌寒就没把人往里处带。光线斜侧着照进来，恰巧落在安在羽的脸上，那副装腔得逞的样子，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凌寒像老虎一样扑到了他身上：“不怕。”

在羽马上会意，直接把手伸进凌寒的上衣里，手凉，凌寒不免一抖，但是随后马上沉浸在两个人热烈的亲吻里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抵额对视，平复急躁的呼吸。

在羽抚摸凌寒的脸颊，柔声低语：“凌寒，我们走吧。”

“走。”

话音落下，凌寒整个身子还贴在在羽身上，调整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两人临分开前，在羽掌着凌寒的侧脸，狠狠在他嘴上又亲了一口才放他走。

接着下来两个人没怎么说话，夜色已经铺展，又没什么人，在羽干脆就拉住凌寒的手。到了山脚下，两人也没顾上避讳，前后脚进了之前预定的酒店。

刚进房间，在羽就落了锁，从背后抓住正要脱去外衣的凌寒，把他转过身来，一口亲了上去。像一头焦渴的狮子，终于找到了可供生命延续的泉水，在羽肆无忌惮的在凌寒的嘴里索取着。凌寒外衣在身上半挂着也不再管，伸手搂住在羽的脖子，又任由在羽在他衣服里上下摸索。

凌寒的眼睛里迷离的星光闪烁，全是渴望。床被柔软，赤体交缠，拥有彼此的愉悦是醉人的美酒，饮下了就轻易忘了时空流转，日夜交替。醉酒使人痴迷上瘾，颠倒来回也不够。

床褥被汗水浸湿几层，空气里也多了几分湿润。

安在羽吹了口气在凌寒的肩膀上，汗水凉得凌寒一抖擞，醒清了。安在羽说要抱着他去洗澡，凌寒怎么都不肯，自己忍着四处的胀痛，去浴室洗净了。

知道因为自己不够节制，让凌寒吃了不少苦，在羽听着哗哗的水声，心里还一个劲儿在歉疚。

两人都洗好澡，吃过预定的晚饭，已经是深夜了。凌寒枕在安在羽的颈窝里犯困，看到关闭的窗帘，又想过去打开看外面的风景，犹豫不决，懊恼了起来，不满地哼哼。

在羽以为他身体难受，过来摸他的额头，浅声问他：“哥，难受吗？”

“嗯。”凌寒迷迷糊糊，决定放弃看风景，就赖在这个温床里纸醉金迷。

“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小孩儿暗自责怪自己。

“我自己愿意的。”凌寒抬手拂去他满面愁容：“只要是你给的，都是最好的，怎么会疼呢？”

明知他是哄自己安心，在羽心里还是暖成了一团火，在他耳垂轻吻着说：“睡吧，凌寒。”

睡吧。拂着爱人的肩，在荆棘满地上，击退一切聒噪的非议，安稳地睡吧。温暖彼此的怀抱，驱走夜的焦躁，不必顾忌人来人往和潮起潮落，就这样香甜地睡吧。

14号一大早权桢宇就醒了，把允昕催起来给他做早饭。凌寒和在羽的房门开着，里面没人。宿舍里其他人都还睡着，他就刷着牙去问正做早饭的允昕。允昕给他煎着鸡蛋，没有回头地说两个人休假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你昨天出通告，回来晚，我就没想起来告诉你。”

桢宇不再说话，回洗手间吐掉满嘴的泡沫，好一会儿才出来。坐到餐桌上的时候，煎蛋都有些凉了。允昕在边上继续咀嚼他的三明治，看见桢宇嘴角没有洗净的泡沫，伸手去帮他擦掉。

“快吃吧，三明治。还有我新学了凯撒沙拉。”

桢宇由着他擦，拿起面包吃到一半又扔下，假装毫不在意地问：“你说他们休假会做些什么呢？”

允昕不语。

“凌寒和在羽在一起，会开心的吧。”桢宇一遇上白允昕，言语就没有遮掩。白允昕本当为这件事感到骄傲。

“桢宇，”允昕显出不耐烦，放下手里的东西，夹层里的菜叶滑出来，三明治散了架铺满一盘子：“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吗？”

“什么？”桢宇不明所以，转脸正碰到允昕愠怒的眼神直直落在自己身上，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

“什么？”桢宇惊得浑身一震，手指用力捏住三明治，沙拉酱被挤出一滴滴落在盘子上。

“我不想再听你跟我说凌寒了，这么多天，我听够了。”允昕抓住他的手，隐忍着亟待爆发的情绪，压抑语气继续说：“我很早以前就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