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默默跟着凌寒往宿舍走,什么也不问。他大概猜到了凌寒现在这样子,和今早打电话的那个肖毅脱不了关系,心里莫名惶恐,还掺杂着汹涌的醋潮,平息不下来。但他只能等凌寒亲口告诉他。
凌寒走走停停,时不时踢两脚石子。快到宿舍街区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定定地看着安在羽,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并没有质疑的意思,只是还没从刚才的混乱情绪里走过去,话说出来多少有点不耐烦。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喜欢啊。”在羽被无辜质问,傻愣着。
“那你之前喜欢过别的男人吗?”
在羽好像明白了他的意图,想过来搂住他,被凌寒躲着推开,就只好把手插回到口袋里:“没有。”
“女人呢?”
“也没有。”
“那你怎么就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呢?”凌寒认真起来,一点儿笑意也没有,甚至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因为只要有你在,我的眼里就看不见别人。”
凌寒本来心里沉沉地结着一个疙瘩,牵扯出一堆乌烟瘴气的乌糟事儿。现在被安在羽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睛看着,听他轻巧自然地说了一句话,那些错综复杂的纠葛就全都忘了。
明明是离经叛道的事,被他说得像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情话,不掺任何杂质,说给最心爱的人。哪怕这个爱人是他,一个男人。凌寒的心里又乱撞了起来,心动不是假的,他给的陪伴和心安不是假的,对亲密的渴望也不是假的。恍惚间他觉得是这世界错了,他和安在羽,两个男人,是爱情,不是游戏,更不是龌龊的肉体慰藉。
“在羽。”凌寒说出的话软了下来。在羽抬头应着他的呼唤,乖乖等着他整理好情绪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初秋的夜晚抚平了太阳留下的燥热,路边草地里时不时传来两声稀稀落落的蛐蛐叫。星空落在地面上,被五彩的灯光消融,却在安在羽的眼睛里留下了斑斓的光。凌寒一字一句告诉了在羽自己和肖毅的关系,以及今晚和肖毅的通话。
听他说完,在羽半是期待半是担忧地追问了一句:“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我跟你一样,决定好了,不想放弃。”
看着凌寒沉默许久,开口说出这句话,在羽心头一热,舒展了担忧,笑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变化。凌寒被他一把抱住,感觉到他的颤抖。
“今晚我们别回宿舍了。”在羽这句话一出口,凌寒感觉到在羽身体热了起来,就胀红了脸。这次,他没有丝毫排斥,反而想更紧地凑上去,于是笑着嗯了一声。
什么一时冲动,什么龌龊肮脏,分明与万千男女没有什么不同。凌寒彻底沦陷了,但他不在意。这次肖毅彻彻底底把他想错了。哪怕与世界为敌,他也愿意站在这个人的身边。
两个人先后进了酒店房间,检查完房间环境,确认没有监听设备,才面带潮红地对视而立,大眼瞪小眼,各怀心事。凌寒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看样子安在羽也不像很有经验的样子,正琢磨着该如何下手,在羽一个箭步上来抱住他,打破了沉默的尴尬。
“哥。”在羽在凌寒耳边厮磨,搔得凌寒心痒痒,吞咽着口水亲在了在羽的肩窝。
“这么心急吗?”在羽强装镇定地说着凌寒,可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呼吸颤栗着,珍宝般捧起凌寒的脸亲了下去。
吻是欲望的起始,一旦燃起,就再难按捺。青涩的少年,慌张与期待,全在呼吸间颤抖。他们迫不及待地亲吻,拥抱,甚或更紧密地相互链接。凌寒全身上下每一处毛孔的开合,肉体的舒张,都仿若只为顺着欲望,钻进他的心里去。
灯光透过凌寒的头发落在在羽的眼睛里,望穿了秋水的渴望写得明明白白。凌寒乱了气息,与爱人亲密的渴望烘得他口喉干渴。这结实的身躯像一幅美的油画,像云端幻化成结实的古铜麦田,汗水渗出来,正被呼吸起伏颠簸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