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落地十二个人就赶往音乐节后台开始化妆，准备当天下午的演出。坐下之后璟昊看见赵辰飞揉着脚踝滋滋吸气，问他怎么了。

赵辰飞前几天练习时不小心崴了脚，一直肿着。这孩子没什么健康意识，觉得不太疼也就没当回事，连毒都没消自己随便洗洗就不管了。现在忽然撕裂起来，撩开一看，肿得比另一个两倍还粗。璟昊帮他检查了一下，也不知道要不要紧。赵辰飞惦记着上台，这么上了台。

露天的舞台，场子搭得很大，下面人山人海，各色应援当中，星星点点看得见零散分布的MG月牙形应援棒。几个人一上台，伴奏就起了。下面有的吹口哨，有的呼喊，还有人随着音乐跳。他们当天一共演出两首歌，《固执》加《Lumination》。

赵辰飞一动起来，脚就开始刺痛，舞步快起来额头都开始冒汗，台下人声鼎沸，音乐声整耳欲聋，他微弱的喘息声谁都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他步子有点跟不上节奏。凌寒注意到他动作跟不太上，两首歌间歇的时候问他怎么了，赵辰飞咬着牙说：“没事，脚有点儿疼。”

第二首歌的时候，赵辰飞的不适更加明显。凌寒看见他只要右脚落地，身子就跟着抽搐。音乐声停下来，灯光熄灭，大家一起顺着仅有的两级台阶下去，他连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凌寒连忙上前去扶他，扶得自己手心儿也湿透了。还没扶稳，赵辰飞已经从台阶高处滑了下去，腿本来已经没什么力气，现在带着惯性往下一摔，右脚又崴了一下，连带着差点儿把凌寒也拽下去。

在羽原本在人群最后，不管不顾撞开前面的人，拎着领子把凌寒给扽住了。柳沁和柳灏被他挤到两边，还在状况外。柳灏本来伸手要拉凌寒，被在羽挤得晕头转向，手都没来得及伸出去。他看着在羽急切的神情，感觉到了些玄妙。

韩璟昊赶紧把赵辰飞扶起来。赵辰飞没忍住，吃痛着叫出声，痛得面部都跟着变形了，豆大的眼泪从眼角挤出来。谁都看得出，这孩子忍得多辛苦。

“能站吗？”韩璟昊弯下腰打算要背他，赵辰飞还没答话。柳沁从后面过来，替他说了：“我来背他吧，你去叫车。给Jack打个电话。”

柳沁说话，总有一种不容违逆的淡定从容。平时他除了必要的队长事务，不大操心闲事，所以同为队长，存在感比韩璟昊低了许多。韩璟昊没跟他多争，把人交给他先走了。

柳灏蹲下身替赵辰飞查看伤口，原本看着就不利落的右脚踝，这会儿红肿得大约要和小腿一般粗了：“你怎么不早说，我那儿有跌打和扭伤的药，提前简单处理一下，也不至于弄成这样。”

“柳灏哥。”

柳灏心细，总是语调平平，波澜不惊，对成员们都很照顾，赵辰飞对他有种天然的依赖，这会儿正委屈着，眼看着泪就要挤出来，连话也说不出了。

到医院门口，几人一起把赵辰飞送到了医院急诊。等打好石膏，已经折腾到晚上。韩璟昊买了宵夜分发吃过，几个人累得不成样子的人才歪七扭八得睡倒在狭窄的病房里。赵辰飞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虚汗出了一层，好歹睡着了。

Jack过来探望的时候，已是翌日早晨。闻到早餐的味道，几个大男生由胃开始慢慢苏醒。凌寒从Jack手里接过袋子，选了几样在羽爱吃的递给他，其他的留给别人分食。大家早餐吃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赵辰飞。璟昊过去瞧了瞧，赵辰飞脸色稍微好些了，几个人才放下心来。

Jack脸色阴沉着，冷冷地说：“今天上午11点，还有一个幕后采访，大约1个小时。所有人都得去。”一时间房间里静默无语，所有人都停了动作。柳沁看了一眼赵辰飞，压低了声音里的不满：“所有人？赵辰飞这样子怎么去？”

“我刚才问过医生，伤势不是特别严重，就是拖得久，看上去肿得厉害。今天只是采访节目，开场表演也就一首歌，舞蹈幅度不大，应该没问题。我刚才和对方沟通过，镜头会尽量照顾到，采访部分也只上半身出镜。”

沉默半晌，柳沁冷笑一声，幽幽地来了一句：“考虑得还真是周到啊。”

“赵辰飞醒了我会跟他说。你们几个先回酒店休息一下。10点钟我带他从这里出发，你们等我电话。”Jack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不打算多做解释。

“我一会儿过来帮你照应赵辰飞。”柳沁把手里没吃完的面包扔回原处，抄起外套就往门口走。他眉头紧皱，显出些冷漠的愤愤不平。其他人慢一拍反应过来，一个接一个跟过去，都憋着气没跟Jack道别。

璟昊上前揽着柳沁的肩膀问了他句什么，柳沁狠命摇了摇头，什么也没再说。

Jack一个人坐在床边看着还没醒过来的赵辰飞，被噎得不知说什么好。这几个孩子谁都没给他好脸色，他心里有数，可已经大张旗鼓宣传出去的行程，怎么可能说不去就不去。艺人本来如此，得到多少光鲜的回报，就要付出成正比的艰辛，向来如此。

强打着精神完成了在欧洲所有的工作，返韩前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赵辰飞眼看着大家要把这金贵的休息时间都用来陪自己躺在酒店里，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借口要他们带礼物，全体把他们往外轰。

“干什么呀这是。我又不是残废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出去溜达一下说得过去吗？我是不能走路现在，要是能走路，我才不跟你们一样呢。”

“行了，听你的，别罗嗦了，我们走了。”到底安在羽最没耐心，拽住凌寒就走。后面韩璟昊和柳灏紧步跟上，四个人一起出门吃晚饭去了。走前柳灏还留心给赵辰飞摆了一圈儿零食和水在边上。

出来一吹夜风，大家才觉得饿了。在羽一定要吃面，四个人兜了几圈才找到个吃意大利面的饭馆。吃完饭四个人就“不小心”走散了。

在羽故意走在最后，路过一条人多的小巷，从后面拽着凌寒的衣服拖出另外两个人视线。璟昊察觉到后面少了人，正要回头，柳灏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别回来继续走。

因为赵辰飞的事情，凌寒一天都不畅快，在羽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他搭话，都快憋出毛病了。终于只剩下两个人独处了，在羽急不可耐地把人揽在怀里，躲在阴影处，狠狠在他肩窝里吸了一口气：“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