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醒了”白果摸不准自己该不该出去,阿昭说要在潭中泡上7天,是这七天七夜都在潭中,还是白天在潭中晚上可以出去?
这个事没弄清楚。
红宜似是知道白果所想,倚着柳树对她说:“洗净精怪之气,辰时入潭,戌时从潭中出来即可,整日在潭中你这小精受不住。”
白果听她这话,从善如流地从潭中爬出来,抖了抖湿哒哒的袖子,打了个喷嚏。
“凤鸣已经回来了,在后面那房子里,我们一处过去。”说罢起身带路,随手朝白果一摆,她的衣服便干了。
这实在是个便宜的术法,白果刚从潭中爬出时便想把周身衣物变干,奈何这潭中的水不知是什么做的,术法在水上毫无用处,只能顶着这身湿衣走。
她跟在红宜身后,想同红宜搭话:“我叫白果,从衡芜山来的,请问红宜仙子这地儿,叫什么名?”
这话搭的不怎么样。
红宜嗯了一声:“野竹林,我知道你。”说罢侧身看她:“你和凤鸣的官司,他都同我说了,也不知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红宜仙子,这话怎么说?”
“一会见到凤鸣,他同你解释。”红宜仙子不再开口了。
白果不解,跟着她去往凤鸣那处。
进了那房子里,偏室摆着张卧榻,榻上放了两个小蒲团,右侧临窗又有一个矮榻,榻边的小桌上放着煮茶的工具,房中另一侧摆了张桌子,凤鸣站在桌旁练字。看到白果和红宜进门,放下手中的笔,迎她们去另一侧的矮榻处坐。
白果看着屋内,觉着凤鸣这妖怪当的还挺文雅,虽说现在是个仙了,这屋中陈设和他练字的习惯却不像是摆架势,应是早就有的。
白果坐在矮榻上,听着凤鸣说话。
原来凤鸣飞升成仙去天宫拜见东王公一切顺利,将走时,东王公身边的仙官叫住他重回殿内,东王公同他说了另一桩事。
这桩事就是白果与他的这笔糊涂账,东王公说天道如此,谓为因果,此事既出,必有天意,天之意,不可妄测。
说罢让仙官打开通天录,寻到凤鸣名字处,凤鸣二字隐隐绰绰,后面竟还缀着一个同样隐隐绰绰的白果二字。至于为何会缀着白果的名字,大抵还是那两道雷的缘故。
东王公又道,此番他飞升,着实简单了些,虽已成仙,却仙根不稳;需回去寻到白果助她成仙,二人去凡届走一遭,在红尘中过百年,广积福德即算修为圆满,这样通天录上才会完整显现二人的姓名。
那通天录上,记载着所有为仙着的名字,既已上了通天录,这仙就做成了一半了。白果思及此处,不禁有些美,脸上跟着带了出来;转念又想到,若不是天雷劈到她头上,她只需要找到碧合泉在潭中泡上7日便可,又何须去人间百年,又有些不美,脸上也跟着带了出来;后她又想到,如果没有遇上凤鸣,不知要在桃花村外打转多久,碧合泉能不能顺利泡上,那石窟能不能顺利走过,面上又是一苦。
她一张小脸舒了又皱,皱完再舒,一双眼睛要弯不弯,眉心微蹙,这番神色落在凤鸣和红宜眼里,知她心中在计较,俱是可笑。
夜里,白果就在凤鸣那处厢房睡下,红宜回了潭中。
白果躺在竹板做的床上,回想凤鸣说的那些让她思而不解的事,通天录上究竟有没有她的名字,她没有资格上天宫,见不得,辨不了真假了。
心里却也担心自己初出茅庐,毫无经验被人诓骗,转念又想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被诓骗的。
自成精起,白果都是随着阿昭一处长大,性子随了阿昭是个跳脱的,却又比阿昭多了几分思虑。
数百年来,用白果动脑袋想的时候并不多,如今自己出来遇上这事,她便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想的都没什么用,又觉得自己果然是桃树结果成的精怪,就爱抓住因为所以这类问题捉摸个明白,要个果。
但阿昭说,这世上还有越戬神君不明白的事呢,思虑太多反是拖累。
白果更不明白了,竟有神仙还不知道的事?那神仙又是如何知道妖魔精怪是邪祟?那她成仙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