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膳,歇了一会儿,该去上课了。
太子上课的地方在东宫东偏殿,就在燕梓逸住的地方的隔壁,非常的方便,也适合赖床——只要起床的时候爆发力强就可以后顾无忧睡到天荒地老。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太子先到而太子伴读还没有到啦。这种情况就会十分尴尬。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课堂。里面并排放着三套桌椅,最右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长得斯文俊秀,闻声起身朝太子行礼,再向燕梓逸打招呼,行为也是谦逊有礼,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可是却让人有一种小狐狸的感觉。
这人便是楚丞相次子楚子彩,未语先笑,丰神俊雅,从未见他有不得体的地方。
燕梓逸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见到珍惜动物的感觉。入宫几日,不说高高在上的皇子王孙,单单这些官家子弟,即使年长,以自身优势看待他这个平民幸运者,神色中多多少少会有些傲慢和窥视,若对太子伴读有野心者,眼神那叫一个□□裸啊,让燕梓逸坚定了抱住太子这根大腿的决心。年幼的不必说,他们还没启蒙,见到了不是天真烂漫的打招呼就是怒目圆瞪一决两派,紧跟家长政策,非常的墙头草。而这个楚子彩,除了笑眯眯完全无反应,淡淡然能和你平起平坐,还能和你谈天说地。杵在一群良莠不齐的官宦子弟中间,特别的鹤立鸡群。
以燕梓逸的直觉,这是个危险人物,就是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一口的那种危险。
燕梓矜持地拱手与他见礼:“楚伴读。”然后瞄了一眼他身上的衣服。
三人各自落座,燕梓逸坐在最左边,捧起书本温习功课,摇头晃脑读了一半,忍不住又朝右边瞄过去。
突然想起来在朝堂上看到的楚丞相。楚丞相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比燕爹年长许多,且头发全白。燕梓逸就把他归类到老爷爷的范畴里。
没想到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儿子这么小,燕梓逸心里偷笑,真是风流的老爷爷。
大概是燕梓逸的目光太过直白,那两人都转过头看他。太子坐在两人中间,先看了眼左边的燕梓逸,再转头看了眼右边的楚子彩,最后又转过头把视线定在燕梓逸身上,说:“你看他做什么?”语气有点不悦,眉头微促。
“他为什么没有穿伴读的服装?”燕梓逸问,昨天得到衣服的时候他就很期待看到一身绿油油的楚子彩了,可惜。
这小孩焉儿坏的想。
太子看他神色就知道他的小心思,在一旁凉凉的说:“他是父皇钦点的状元,从六品编撰。”所以穿的是从六品的青色服饰。
楚子彩探出脑袋笑眯眯的补了一句:“兼太子伴读。”
燕梓逸一瞬间有被看透了的羞耻感,但他脸皮厚,没一会儿就抛到脑后,在听到钦点的状元时反而想起了家里的燕爹,屡试不第果断放弃。焉焉儿转回身子,趴在课本上,颇有点一蹶不振的颓废感。
可怜的老爹!二十四岁了还是个燕秀才,人家八岁已经是状元,还是从六品编撰!
想着想着,扳起手指数了数。
太子:“?”
楚子彩:“?”
燕梓逸昂起头,悲怆:“天呐,还要两年!”
太子:“……”
楚子彩:“……”
“两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