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萧总领,还有什么吩咐吗?”
被唤作萧总领的人,身高八尺有余,此时从侍卫身边过去,径直到了尸体边上,那尸体已是一坨腐肉,散发着刺鼻难闻的气味,这位总领大人似是看见了什么,抽出腰间的长剑,手执剑柄,锋利的宝剑顶端直直插入了尸体肿胀的脖颈之下,而后,这力道不知多强劲,竟将尸体微微抬了起来,在那之后,他眼里霎时闪过一道难以揣测的神色,在几个侍卫的等待下,他立即收剑入鞘,低声道,“送走吧。”
侍卫们将那尸体送走,河堤上的人群也逐渐散去,河边还屹立着一道人影,这位身材伟岸的萧总领被余晖勾上了一条金边,腐尸味还在空中盘旋,良久,他又道,“出来吧。”
“哎,没意思。”
身后草丛动了动,一双穿着白靴的脚踏在了淤泥上,陷下去,污泥便缠上了鞋面,不过,他似乎并不在乎。
“小少爷认为,何物比较有意思?”总领面对着河面,问话时并未回头。
“查来查去,无非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案,萧玉琊,你莫非还乐在其中呢?”来人站在他身边也一同望着这风平浪静的河面。
“什么时候醒的?”萧玉琊沉默半晌,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约摸半个时辰前,”他心情异常愉悦,说话时声音也清脆,“要不要我帮你查案呀?”
“不必。”萧玉琊冷声,这位少爷实在不适合在他办公务的时候出现,一则扰的他神智溃乱,一则,太过聪明。
萧玉琊转身往回走,那小少爷也紧跟了上去,凑在他身后一路碎语不停,“我方才看见了,尸相极惨,送去验尸房有何用,你找不到证物的!”
“秦颠。”萧玉琊停了下来,转回身低头看着他,“你若是想查案,文考武考年年都有,你混过了考试去皇上面前正经讨个官职,如此便让你掺和进来,”见他眨着眼认真听的模样,萧玉琊又走近了一步,“侯爷夫人疼你疼的紧,动辄昏睡数月,侯府跟着你遭了多少罪你可心里有数?”
“......萧玉琊,你凶我么?”
“我没有凶你,”萧玉琊伸手握住他肩头,“我要你配合御医,将你身上这病治好,你总怨我不让你办案,你可记得,年初一桩凶杀案,你执意助我破案,可你查了一半便昏睡过去,醒来后,案子已经破了?”
“......”
“乖,小少爷。”萧玉琊拍了拍他的脸,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小少爷杵在原地,委屈巴巴的瞧着他背影,“萧玉琊你个榆木脑袋!”
话音刚落,眼前晃过了两个人影,转瞬即逝,小少爷又瘪下嘴,“哎呀我都瞧见你们俩了。”
天色暗去,这河岸边已无人往来,那两个身影又闪了闪,随后既定在他面前,一黑一白,长舌及胸。
小少爷却见惯了似的,“能不能把舌头收回去再同我说话?”
那两人听了话,收回了舌头,显露出两张惨白但又俊俏的脸庞,白衣定了许久,道,“公子,我见萧玉琊碰您了。”
“…不可吗?”
“不可。”黑者接了话,“薛王不喜欢。”
“嗯?他有什么不喜欢的,他最不喜欢的是我。”
黑白两位对视了一眼,随后挪步到他面前,白衣又道,“薛王公务在身,遣我与黑无常来给您送一物件。”
小少爷挑了挑眉,“快给我,我倒要看看,他能送我什么宝贝?”
黑者从袖中拿出一块牌子,递到了他面前,“薛王说,您走前他忘了给您,这便是地府令牌,持此令牌可随意进入地府,鬼差不会阻拦。”
小少爷接过牌子,拿在手里掂了掂,“这还差不多,还有事吗?”
“薛王说,拿了牌子,便不要再于鬼门关跟鬼差撒娇,径直去莫洛宫等他便是。”
“好,”小少爷左耳进右耳出,那这牌子喜笑颜开,“知道了,你们忙去。”
“是。”白衣刚要转身,又道,“公子,您与那萧玉琊——”
“我跟他没什么,”小少爷叉着腰瞪他二人,“谁要敢跟薛红袍多一句嘴,我就撕了谁官簿!”
黑白二人顿了一下,转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