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新异心里“咯噔”一下,那个抱枕是自己平时垫脚的,希望现在田心苗没有闻到什么异味就好。
田心苗趴在沙发上,转头对张新异说:“真的不用收拾了,我也是一个人住着,我在家也乱丢东西不收拾的。”
张新异听了心里很宽慰,看看她趴在那的样子,回忆起了田心乔。当年,田心乔在自己家也是这么放松,最喜欢趴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张新异喂的零食和水果。
现在,田心苗以同样的姿势躺在了同一个地方,这让张新异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面前这个就是田心乔,他觉得这些年他和田心乔之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从没发生过。他回到了那时,自己还是鲜衣怒马翩翩少年,田心乔还是玉洁冰清绝代佳人,是他半真半假的女朋友。当时自己不以为然的那些,等一切都过去了才发现,那才是自己最怀念的时光。
田心苗发现张新异看着她发起了呆,眉目中带着一丝的忧伤。敏感的田心苗猜测是不是自己提及田心乔让张新异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
田心苗其实早就知道张新异张老师就是她姐姐说的那个人,刚刚那样说只不过想逗逗张新异。她刚转进学校那天,田心乔就带着她去找过张新异,本来想让张新异多多照顾她来着。可是,田心乔和张新异一见面就不知为了什么事情吵了起来,田心乔一个劲的骂着张新异,为了不惹火烧身她就远远的看着。姐姐走后,她自己也去找过张新异,可她隔着办公室的门看张新异正在和Sammi打情骂俏,也就没有去打扰了。
姐姐和她说的话,刚刚她只说了一半。她把前半句都说给张新异听了,留着“但是”后面的话。中国人说话就是这样,前半句是佐料,这“但是”后面的才是重点。
比起损张新异的话,姐姐“但是”后面的话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他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因为这句话,田心苗在姐姐才走后想去看看张新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结果一一印证的是“但是”前面的那句话,这让她很困扰,姐姐的话很矛盾,但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这样,田心苗经常暗中观察张新异。发现他并没有整天打架,不学无术不上进的,除了贱一点,还算是个人见人爱的老师。虽然长相介于帅和不帅之间偏向于不帅,但算还过得去,不至于跟个癞蛤蟆似的,是姐姐夸张了。最后这个“想吃天鹅肉的大色鬼”,张新异平时是对Sammi老师有点色色的,但没有骚扰过其他的女孩子,而且,每次见他对Sammi老师也是规规矩矩的,谈不上“大色鬼”。
总体来说,张新异在田心苗眼里算是个好老师,好男人。只是这个“托付终身”,她始终没感觉,她觉得是不是姐姐又夸张了。
直到上周,易老师被捅伤后,校长和其他领导被上面的领导抓到会议室开会去了,全校的老师都在那六神无主的。张新异先叫Sammi来他们班稳定情绪,又带着大家去清理篮球场,最后指挥各个老师负责这个那个的。学校被他一个人指挥的井井有条,这让田心苗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张新异。
特别是第二天,张新异无意之间让她度过了一个大难关。危机过后的她,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了兴趣。
事发第二天,警察局的人来开法律教育会。会前让学生自己指认自己带的“凶器”,警察把张新异和几个老师昨天捡的各种武器摊满了桌子,很快刀枪剑戟斧钺勾叉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有田心苗始终没有动过,她没有认领一个“武器”。
校长知道她是这个班的特例,平时从不参与班上的任何事情,也相信她是个“局外人”。所有的武器都一一对应了一个学生,只有那把捅人的弹簧刀没人认领。一个没认领武器的人,一把无人认领的刀,大家都觉得这把刀就是田心苗带的。
所以,警察找她出去单独谈话,结果她站在那什么都没说,一直在哭。
警察也没法子,只能到处问问其他老师,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问到张新异的时候,张新异说:“这人要打架肯定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会想想打不过的情况下怎么逃跑或者怎么翻盘。这种为了面子打架的事,如果打不过再跑就不如一开始就不打,要打就要打赢,要怎么才能保证自己稳赢呢,要是我我就带把刀子来。”这可不是张新异随口胡说,这是他多年总结的“战斗经验”。
警察回到五班,把这个观点和校长说了,这时校长正在门外安慰田心苗,所以田心苗也听到了。
校长和警察商量后,决定把突破重点放在“弹簧刀”身上,可“弹簧刀”也死活不承认。不过大家都接受了张新异提出的观点,加上都看见“弹簧刀”是直奔刀子而去的,所以即使他不承认大家也认定是他自己带的刀子。
张新异一句话解了田心苗的围,这让她对运筹帷幄如臂使指的张老师增添了许多好感。
没想到,昨天张新异成了她们班代理班主任,给她们上课还主动坐在了她身边。她感觉自己应该把握机会接触一下张新异,好好体会一下姐姐的那句“托付终身”。所以,她才有那些亲密的举动,想让张新异消除陌生感。
一方面,她想感受姐姐是放弃了什么样的幸福才让她后悔至今。另一方面,她此时此刻确实走投无路,需要找个人保护她,而张新异无疑是她的第一选择。
哪知道,张新异看见了白天鹅又恢复了癞蛤蟆的本性,这时正满脑子的邪念打着田心苗的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