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的话说得一下愣住,好久,才回神道:“我想见摇阙姑娘!”
“咱家姑娘身子不舒服,不想见你!”池央守在门口,饶有兴致瞧着我,仿佛很是得意瞧见我吃闭门羹的模样。
她说的是实话,自从连素出事之后,摇阙也是一副落魄模样,便是因了这遭,却是闭门了三日,本该练舞的映眉也闲散了下来。
可我不管不顾,只是挺直了腰,加大了声响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语:“我想见摇阙姑娘!”
“我不是说了么……”池央仿佛没料到我会如此,有些着急。
我不等她说完,又是朗声而道:“我要见摇阙姑娘!”
“你……”只是池央这次不过一字间,却是屋中有人出来。
我料着是摇阙,来人近了池央,却是环佩,压低了声音问池央道:“是何人来啊,姑娘这几天心情不好,可别吵着姑娘了!”
池央眼朝我这边一扫,环佩见了我,却是歉意一笑道:“原是绮罗姑娘,快进来坐,只是咱家姑娘心情不好,怕不能跟你唠家常了!”
她越是谦和,我越是带了不安道:“是我吵着你家姑娘了!”
话虽如此说,但却也随着她的牵引朝屋中走去。
“环佩,你……”只是池央不服,想阻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折身进了里屋,才看见房间中阴暗,四周窗户关闭得死死的,也没点灯,摇阙就坐在屋子正中,冥思的模样,仿佛任是谁唤她都唤不醒一般。
“屋中黑……却是咱家姑娘的吩咐,绮罗姑娘,你小心着脚下!”环佩提醒着便要上前扶我。
我摆了摆手,想说不用,可声音竟然是喑哑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摇阙,在我与她相识的不短时日间,她每日穿着鲜艳,或大红或嫩黄……她的笑声像铃铛一样脆一样响,笑意又是那样深那样灿烂……我果真没有见到如此的她。
那黑暗慢慢侵蚀过她的身躯,夺走了她的笑容,她穿着黑色的衣衫,仿佛要融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之间,她枯涸了笑容,垂着半边脸,平时灵动双眸却是不见,只余下几分哀怨。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仿佛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发出吱呀的腐朽之声,而后她便会慢慢消散不见。
“摇阙?”即便是见到了她的容颜,可我依旧不敢确定她究竟是谁。
她没有应声,依旧在极是认真地思考着什么。
她是否在思考那一日映眉的话,思考着连素是否在利用她?
若真如此,那么她对我的加害只是被利用!
我疾步走去,想要推醒她,可身已半蹲,手已伸出,却停在半空之间不敢触碰。
终于,我想到了,我速速起身,将那封闭得严实的窗户,大力地打开,一扇又一扇,发出了碰碰的声响,太阳虽落,可那光线依旧残留,迫不及待地涌入屋中。
摇阙的头朝窗户扭过来,那窗户正对那大片的胭脂霞,她的嘴角,终于缓缓露出了一丝微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