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竟是觉得双脚不听使唤,麻得厉害,真想猛然跳下,坐下休息,但将牙关咬得更紧些,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坚持。便是不为了日后隆宠,艳冠群芳,也要在兰姨面前争上一口气。
在我看来,这段时间,定是过了三四个时辰,可兰姨打开窗户,看过那窗外明媚,日影不曾斜去几分,我便是知道,我站了的的确确不过半个时辰。
“下来吧!”当听到兰姨这一句话时,我如释重负,慌忙落地揉过双腿,可又在兰姨的转身间拿开自己的手,站立端正。
可她还是瞧见,于是便能带过几分讥讽,道:“怎么,这便是累了?”
“没有!”谎言拙劣,可我还是一口而道。
“没有便是好!”奇怪的是,她竟没拆穿我的谎言,只是慢慢悠悠走来,探手将那张椅子放到了桌上,冰冷冷三个字:“站上去!”
凳子被摆上了桌面,便是比之前高了一倍多,她竟让我站上去,我怕是自己听错,退了退,实在按捺不住,正要开口询问。
兰姨若早就知晓我会开口,唇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笑容,却是见她一脚踏上桌旁的一张凳,再一踏,攀上桌面,根本没有半丝停歇,又一脚,踏上的是那桌上凳,最后稳稳站立间,双手微拢,竟是“拈花一笑”。
她站得高,我且是仰头见她姿态,发丝垂住了她的疤痕,余下面容虽带过岁月沧桑,仍是俏丽,若配上挂在一边的那一件冰雪般的舞衣,便是想想,竟觉得与那佛门寺庙的观音相像!
难怪,此舞叫做“云仙舞”!
我看得正呆,见兰姨又脚底生莲,一步步落地,仿佛从那遥远的天际来到我的身旁。
“练还是不练?”兰姨挑眉间问我。
我慌忙走向那桌子,只是我拙劣地一点点爬上去,与她方才的潇洒自若截然不同。
便是那样,我哆嗦了许久,方将整个身子团在了桌上凳面。
“难不成,你便准备如此起舞?”兰姨仿佛像瞧小丑一样瞧着我。
我知道自己不能被打败,再不行,也唯有硬着头皮上,只是我蹲在那瞧地下已是那样高,若再站立而望……一个不稳跌下,那可不刚才那样简单……我不敢再往下想,可我也不能退缩。
正当我不知要如何时,兰姨忽道:“别看底下,给我站起来!”
现下时分,我别无选择,只能随着她,乖乖地闭上眼,努力告诉自己站在平地之上,再慢慢慢慢地站立。
终是挺直了腰身,可始终不敢睁眼,只是听兰姨又道:“再站半个时辰!”
我心一紧,不知道这半个时辰自己是否还能熬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