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芍人也没客气，拿起酒杯就一口干了。长虹并不赞成女人在酒场上豪迈的作风。风芍人拿着他的胳膊，像喝醉了一样，“错了错了，什么不卑不亢，波澜不惊。都是假的，你们都吓了吗，那是麻木。你知道什么叫绝望吗？就是，你以为情况最糟糕的时候，发现还有更糟糕的。你以为到尽头的时候，有人告诉你没有尽头。哈哈。长虹兄，长虹兄。”

长虹没想到她只喝一杯就醉了。他抬头来看那歌女。却看那女子愣愣的站着，眼泪就这样流了满面。他在低头去看拉着她袖子的女人，脸上欲哭将哭的样子。“醉了吗？”

“长虹兄，我前世就是当歌女的哦。卖笑为生，虚与委蛇。你看着一个个光鲜漂亮，内里都没有希望了。她们活着就是为了等一个结果，看着自己怎么死，看着自己怎么死。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我是被繁华杀死的。因为我勾引他父亲，我破坏他家庭，他恨我。哈哈”风芍人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房里一共就三个人。歌女一脸清泪，看着男人怀里的小公子，看他发疯。她觉得这个人懂他，她也懂这位公子的癫狂言语。

“好好，都过去了。我们听曲吧。”对于女人的投怀送抱，长虹并不感到愉快。他怀里半躺着的女人抬眼朦胧的视线里，自己的倒影都是发愁的。。

“不要，不要她唱了。我来唱。你不是要听我唱曲吗？你不是要我当歌女吗？我可是老手，来，我来一曲。”风芍人来了劲头，这些话在长虹听来，都是对他的怨，对他的赌气。他狠狠瞪了一眼面前的歌女，总觉得是这女人惹出的麻烦。

“不唱了。回去吧。”长虹要去拉她回来。之前一直站着的歌女却上前一小步，泪也没擦，表情恍惚，“这位公子，你让小公子唱吧。她心里苦。”

长虹抱着风芍人的手，在看到歌女清泪的脸时，一点点松开。他觉得这张脸和风芍人有些像了。像这一刻的风芍人。

女人被放开，一步步整了整衣襟。似乎一下子酒醒了。走到歌女面前的脚步都不见了先前的凌乱。她站在歌女旁边，拉着歌女一起席地而坐，“长虹兄，我给你来一首我梦里的曲子如何。那一定是我前世听过的曲子。”

风芍人说完，再没看男人一眼。她的眼眸已经穿过窗台，看到很远的地方，看到了虚无，看到了前世种种。

“一生要哭多少回才能不流泪”

“一生要流多少泪才能不心碎”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一生要干多少杯才能不喝醉”

“一生要醉多少回才能不怕黑”

“我眼角眉梢的憔悴没有人看得会”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像落花满天飞”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冷冷的夜里北风吹找不到人安慰”

“当初的誓言太完美让相思化成灰”

“花开的时候最珍贵花落了就枯萎”

“错过了花期花怪谁花需要人安慰”

长虹不知道自己是在仙境还是在梦里。他也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世界是真实还是虚无。他面前的女人，他觉得有些懂了。他听到了她的泪和痛。

风芍人跌跌撞撞的又要爬起来，似乎是衣衫踩踏间绊住了脚，竟然又跌坐到了地上。还扑倒在歌女细瘦的肩膀上，两人跌做一团，“去白虎齐家，救我。”

“怎么了？你们都下去。”看着风芍人跌倒的不轻。长虹把人整个抱了起来。再不留恋此地，抱着人就朝门外走。

风芍人透过他宽厚的背脊，望向还傻站着看过来的歌女，她浅淡的笑了。歌女才恍然明白，这女人在向她求救。是的，是女人。刚才跌倒的时候，她摸到了她身体的柔软。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了。歌女愣愣的站着。这焦作城里的女子何其多，可怜女子又何其多。唯独这一个谪仙一样的小姐，懂的她们。这样的女人，应该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