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就是一点儿防人之心都没有,要不然之前是怎么被人骗得倾家荡产的?
“我…………我出去了…………”
红着脸的吴凤溪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这个问题,终于乖乖地退出去弄药去了。
吴凤溪走后,我继续他的工作,为床上躺着的女子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亵衣,然后打来清水,为她一点点地擦拭身体,动作非常轻柔。
但是渐渐的,我发现了这个女子与众不同的地方,她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就算是在昏迷之中也十分有弹性,可以想象若是她醒过来,绷紧了神经,这一身的肌肉会是何等的虬结有劲,一点儿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劳动妇女,倒有些像是练了一身外家功夫的人。
敢情这还是个练家子的?不管她,她是吴凤溪捡回来的,现在只是个病人而已。擦到腿上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她被蛇咬到的伤口。
此时此刻,这个女子的左腿小腿已经彻底肿胀了起来,而且颜色紫中带黑,没见识的人也会知道这是中毒了的现象,尤其这紫黑肿胀的小腿后面还有四个小小的牙印。这牙印上下左右不过两指见宽,可见这种蛇的个头有多小。
我喜欢大山,可是山里最大的坏处就是有蛇,想起那种蠕动的动物,我就觉得不寒而栗,极其不喜欢。好在吴凤溪在山中行走的经验非常丰富,我们才能安然无恙地呆在山里这么多天。
因为吴凤溪所说的那种草药我们虽然有,却还只是停留在晾晒的阶段,不能直接使用,所以吴凤溪在擦完脸之后,忙忙叨叨地又架起柴火炙药去了。
正如吴凤溪所说,到了傍晚时分女病人发高烧了,我们并没有酒精浓度足够高的烈酒可用,只要烧了温水过来,一遍一遍地为女病人擦身降温。
等了好久,吴凤溪煎好的药才送了过来,汤药被我灌进了女病人的嘴巴,而药渣则被吴凤溪直接敷在了女病人的伤口处,过好了一会儿,女病人身上的高热才渐渐消退。
此时此刻已经是半夜时分了,我和吴凤溪两个人从中午开始,就滴水未进,可这时候我们俩实在是已经累得不行,懒得做饭吃了,只好一左一右地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吴凤溪给摇醒的。
“阿姐!!阿姐!!你看见那个女病人了吗?”
趴桌子睡半宿觉,绝对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落枕了。
“没看见…………一大清早儿的,她能去哪儿啊?该不会是如厕去了吧?”
我潜意识里觉得那个女人走了更好,一个在山里被蛇咬了的练家子,决计不是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能够招惹得起的。
“阿姐……你……你去茅房看看呗…………”
吴凤溪一方面着急想要找到病人,一方面又有些不太好意思,见我一个劲儿地活动肩膀,赶快凑上来献殷勤似的给我捏了几下子。
还别说,吴凤溪到底是个医者,他一伸手,没怎么见他用力,我肩上的酸痛就消去了许多。
“好孩子,真懂得你阿姐的心思。看在你这么乖的份儿上,阿姐就替你去看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掉进茅房里了吧。”
我稍微活动了两下腰腿,起身去房后的茅房溜达了一圈儿,可惜,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小溪呀,这下子你阿姐也没办法了,哪儿都没找到那个女人。她是自己走了吧?都能偷溜了,应该没啥大事儿,你就别惦记了。”
趴桌子睡觉实在太难受了,我现在浑身酸痛,只想滚到自己的床上,蒙上被子美美地睡上一觉,天皇老子来了我也拒不接待。还算那个女人识相,自己偷溜,把床好好地留给我了。
“哎呀,那药她才用一副,至少要用三副药才能真正见到效果,她这么走掉岂不是要耽误病情了?”
吴凤溪痛恨自己,照顾病人比什么都重要,他怎么能半夜睡得那么实诚,连病人走了他都不知道呢?这样实在有违家中父母祖父对他的教导。
“俗话说了,医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她自己不想好好解读治病,你有什么办法?你就不要计较了,放心吧,人家给你留了定情信物,不会白走的。”
我一伸手,就摸到了枕头下面藏着的一块小小的竹牌,随手扔给了吴凤溪。
“这是什么?上面好像有字…………还是半个?篆字?这是…………‘宋’字吗?”
我已经鼾声大起,根本不知道吴凤溪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