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忍无可忍地将茶碗撂下,对我下了死命令,让我喝药。齐少夫人被小圆吓了一跳,立刻回过神来,责怪地看着我。无奈,我只好捏着鼻子大口大口地把药喝下去,然后赶快抓起一把蜜饯塞进了嘴里。
太苦了…………
“清儿姑娘,之前你和武世子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他怎么会突然把你给休了呢?”
余明玥眼神略带忧伤,终于把我不想提的事给提出来了。我嘴里塞得满满的,腾不出功夫说话,只好看了看齐少夫人。
“这是休书,你们自己看看吧。”
齐少夫人知道我不愿提起这件事,就只好把那封休书拿出来,送到了余明玥和小圆的面前,让他们两个一起看。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这都是些什么狗屁罪名???”
看完休书,小圆气得频频拍桌子,我都怕他拍疼了自己的手掌。
“清儿姑娘,依我之见,这无子和御下不严都是摄政王府硬栽在你头上的罪名。
摄政王这么多年只有武世子这一个儿子,女儿也只有一两个而已。若说无子,他一多半的妻妾都要休掉。而御下不严就更谈不上了,娃娃们正月里就陆续离开了摄政王府,那之后你身边所有服侍的人就都应该是王府所属,轮不到你管教。
只是大红嫁衣一则罪名最重,也是最说不清楚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是余明玥冷静,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所在,要不是那件大红嫁衣,摄政王妃还真拿不出个着硬的理由来让贺焕武写这封休书。
“那不是我的东西,是贺焕武的亲娘留给他未来正妻的。贺焕武曾经在我们成亲那天让我穿过,说是在他心中就当我是他唯一的正妻了。
嫁衣是因为两个丫鬟在我们的住所中偷东西,被摄政王妃搜出来的,你让我如何辩驳?东西是贺焕武他娘留下的,无论如何长辈的心意并无不妥,何况她已经过世多年,贺焕武怎么可能让他娘来担这个僭越之心的罪名。
他房里又只有我这一个女人,能背这个黑锅的人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呗…………”
我苦笑,并没有说出拿这套大红嫁衣出卖我的人正是贺焕武,在我的潜意识里,依旧觉得贺焕武的人品值得信任。
“贺焕武他娘留下的大红嫁衣,却要栽赃给阿姐你?摄政王妃固然可恶,这个贺焕武更是可恨!!他不但不提阿姐辩解,还听从摄政王妃的命令,给阿姐你写了这封休书?他们可是忘记了,你们这门亲事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你又岂是他们想休就能休的?
阿姐,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进宫去面见皇上,让他替你主持公道!!”
小圆义愤填膺地站起身来,大踏步地冲向院子外面。
“小圆,你回来!!这件事就算是闹到皇上那里也没用,这休书上字字句句都是让我不能辩驳大罪,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管摄政王府的家事啊!!小圆,你给我回来…………”
可惜头脑发热的小圆根本就听不进去,我只能让小葫芦和齐少夫人两个跟出去阻拦。而我一来身子不好,跑不动,二来也不能把余明玥这个客人抛下不管,只能留了下来。
“闻人公子为人良善,最看重你这个姐姐,他也是为了你着想,才会这样莽撞的。”
余明玥见我坐立不安,便用他那清清凉凉的声音安抚我,我心头的火气果然消退了不少。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只是他这么莽撞,早晚会惹大麻烦的。我不过就是被贺焕武休了而已,又没有寻思上吊,我以后还想好好经营这观澜茶社呢,哪儿有时间寻死觅活?他们就是太紧张我了,其实我根本就没事儿。”
人世间的感情分分合合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在现代更是见多了分手的情侣和离婚的夫妻,也没见过几个真的去寻死的,谁离了谁不是一样活啊,我又有什么挺不下来的呢。
“那你今早晕倒又是为了什么?”
余明玥静静的,却也一针见血。
“没…………昨天为了收拾东西,睡得晚了,偏生今早起得又早,只不过是睡眠不足罢了。”
这话说得我还不心虚,人家大夫已经说我是急火攻心了,这大家都知道,睡眠不足还用得着吃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