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来到手冢身边,朝那两个捂着自己手臂的月隐教弟子嘲笑道:“比试不过,变出阴招;国光,留这样的人在世上有何用?若是我,就当废了他武功,让他这辈子都提不起剑。”
那两月隐教弟子心有余悸地看着手冢,又看了看忍足,眼中又恨又怕。
“忍足公子,谢谢你的宝剑。”青峰恭恭敬敬地将黯辰剑双手呈上。
忍足接过黯辰剑,道:“我这宝剑专杀世间小人,青峰兄弟,对他们这些小人得要多留几个心眼才好?”
青峰微微一愣,回道:“多谢忍足公子提醒。”
井上向前走了几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手冢身上,这人虽年轻,但绝不容小觑。上一次在雨苍林便是他救走了魔教少主,这次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是他那边也还有江南四大世家的忍足侑士和南世子白石藏之介,而况木手也是个狠角色,现在自己的左右手青峰也背叛了自己,若硬拼起来,断然不好对付。
“少主何时交了这么一群功夫了得的朋友?”井上走到手冢面前,将手冢打量了一遍,问道。
手冢也冷着一张清俊的脸,微微挑起丹凤眼,与那井上对视。
井上只觉寒气逼来,手冢虽不言语,但他有着天生的冷峻和威严,让井上也不禁有些心虚。再加上他刚才那一招,虽没有用上什么招式,但光那速度就可以让井上刮目了。而况,雨苍林中,眼前这冷傲的少年又能从容化解魔教少主幸村使出的“幻境”。现今天下,能达到这种高度的,还没几人。
“本人私事,何须长老记挂?”木手冷冷道,语气中颇多不屑之情。
“也罢,你是我月隐教少主,老夫自然不敢逾越礼数。只是现下少主你逆天而行,狂乱滥杀,将梅花山庄一夕之间烧成了灰烬,天下武林找上我月隐教,欲寻此罪,我月隐教一向以仁爱忠厚为德,不曾滥杀无辜,少主此举陷我月隐教于不仁不义之境。为了我月隐教,老夫也只能大义灭亲。几位少侠,木手现在已是江湖罪人,还望各位莫要助纣为虐,否则便是与整个武林为敌,还望各位少侠考虑清楚!”井上倒是颇懂这为人之道,这番苦心相劝,又将个中利害说得这么清楚。相信任何人都不会想与整个武林为敌,井上这台阶倒是放得平稳。
只是,他不知道,这来人中偏偏有个不仅不怕死,反而喜欢挑战各种刺激的怪人。
“哎呀!跟这整个武林为敌,听起来真是个不小的麻烦;国光,你要救我啊,我可不想在花楼喝花酒的时候有人突然提刀闯进来扫了我的雅兴,更不想再喝酒的时候有人举起锤子来砸碎我的酒坛。”忍足头一偏,歪倒在手冢消瘦的肩膀上,一脸邪气地说道。
“井上长老既然要找我的麻烦,又何必寻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嫌累赘么?”木手狠狠地扫过一记冷眼,对井上讽刺道。
“人嘛,总是要活一张皮的,你们这井上长老原本就没有脸皮,当然得去编造一张皮了,不然全天下都知道月隐教的井上长老没有老脸皮,那怎么得了?岂不是丢了你们月隐教的脸?这样有辱贵派的事,井上长老怎么做得出来?”忍足不正经地笑道,嘴上吐出来的却是一派尖刻的奚落之语。
“忍足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井上的脸皮终于挂不住了,狠戾地说道,“老夫敬你们是少年英雄,又系江南望族,才敬你们。哪知你们不仅助这叛徒伤我教弟子,还是非不分,对老夫冷嘲热讽。若你们再作此纠缠,休怪本派无礼!”
月隐教众位弟子纷纷将剑指向忍足,气氛凝重得只剩下呼吸声。
“诶,井上长老莫要生气。”正当这剑拔弩张之际,白石忽然笑着走了过来,“大家稍安勿躁!一场误会而已,我们这来本也是受长岛盟主所托,来调查鲨鱼帮、白马帮和巢湖帮三帮惨遭灭门的惨案。这事,想必诸位都已知道得清清楚楚了吧?”
白石这话无疑是将那石子投进湖中,激起一阵波澜,各人心中暗自揣度着。井上的脸色有些发青,那握着武器的手青筋突起,气氛沉寂得更加可怕。
井上左脚脚尖抵着地,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几人,一边不着痕迹地开始转动着步伐。
“说来我们在巢湖时,恰好在那案发现场发现了这个东西?不知井上长老可认得此物?”正在这时,忍足突然拿出和手冢在巢湖捡来的断刃,递给了井上。
井上狐疑地盯着忍足看了一眼,谨慎地拿起断刃,打量着忍足,像是要从忍足似笑非笑的一脸不正经中看出什么来一样。
半晌,那井上方拿起断刃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