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出手，交给我便可以了。”

那少女正在得意，不防鼻端嗅到一阵异香，眼角只见得未散尽的绿色粉末，闵惜儿睁开眼笑道：“你竟然敢对我下毒，正好，我也让你尝尝我的毒！”那少女气得个半死，解药抓

在手中，却手指僵冷，此时的雾气透过枝叶浸进来，她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如雪的容颜，那双眼眸却如玉水生寒，如烟沙笼月，她笑看着她，温柔的卷袖一拂，袖风轻轻扫过她的

脸，令人迷醉的香风扑来，她软软的瘫倒在地，不复意识。

闵惜儿放倒了她，自己也坐了下来，刚才的雾气她虽没吸几口，但此毒却是没有解药的，只能靠自身灵气来化解，没想到这小小少女，竟然会是个下毒高手，她不敢随意挪动，坐

在一旁压制体内的毒，想来将它们归于丹田自化，将毒药变成有利于自己的丹药，正在调息，耳边已听到脚步声，随即闻到熟悉的清香，她一喜，站起来，果然看到夜夭和鸾鸟，

夜夭问道：“惜儿，你怎么样？”她道：“我没事。”夜夭点点头，这才看到瘫倒在地的那个少女，满面青紫，他微一迟疑，随即皱眉道：“你给她下毒了？”

她正要回答，夜夭再一次道：“惜儿，你下手太重了些。”

满心欢喜的她呆了一呆，还未及开口，夜夭又道：“她不过是听命行事，你不应该下此重手。”

闵惜儿觉得心口一痛，她颤抖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说出口，夜夭继续道：“惜儿，你怎么可以如此任性！这种毒没有解药，又不能让她立即便死，你何必要让她受这么多

痛苦？”他的声音中带着特有的寒意，字字如利刃切割着她：“惜儿，你从来不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为什么变成如今这样。”

她不置信的看着他，后退了两步，刚刚压制的余毒又一波涌上来，将她的心和血肉都碾成了碎片，将她的深情厚意都打散开来，又复卷了重来，她在那样焚心的他的话语里几乎要

手脚不受控制的颤抖，然而她又强迫自己不能颤抖，可是眼底的绝望怎么也压不下啊，她不管别人如何看她，她本来就是妖，即使这天地所有的人谤她毁她欺她辱她，她都尽可由

他！

可是这是夜夭啊！这是她从源泉山初遇，市集索画，月榭携手，露桥护身，萼绿宫相拥，一路走过来的他啊，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这句句诛心之言要她如何承受。若他懂得她，

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毒重来只是吓唬人的，看着痛苦，却并不害人性命，而且她所用的毒，都是自己制的，一般都配有解药，他，他怎么能这么责备她？若他也不能懂得她，她留在

他身边还有什么意义？！若他真心责她心狠手辣，她对他的爱还能怎么低下？

不知何时，眼底已满是泪，然而她一偏头，将泪水逼回，缓缓挤出一个笑来，不是不委屈，心也不是不疼，然而她就是笑了，她不怪他，做妖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快乐，师傅说难得

糊涂，师傅说知足常乐。

她拿起香袋，从中翻出一颗药来，笑道：“我不知那骑鹤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但你为什么就确定，这毒是我下的，就算是我下的，你又是怎么确定我没有解药的？告诉你吧，夜夭

，我所制的毒，都是可以解的，但我从今以后，再要下毒，可就再也没有解药了。你，还是叫她不要来惹我，否则休怪我嚣张狂妄，毒辣无情。你要记住你今天给我的评语，我就

是心狠手辣之人！”

她突然也就清醒了过来，也突然就那样明白了他。她将那药掷在他面前，抬眼看着他，仅看了一眼，便从他身边走了出去，他和她，或许真的只能永远的擦肩而过。

夜夭，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害怕我误了你，而我却早已误了自己，如果我的存在只是软化你的感情，如果我成为你报仇路上的绊脚石，从此以后，我便远远的走开。

他看着她的笑容，心突然如被一双大手扯动，狠狠的疼了起来。有那么一刻，挽留之声几乎冲到口边，然而瞬间便又带着无奈而决绝的清醒。

他突然想起初见时她明媚的笑，从些以后，她的笑容，隔了千里万里，他再也不能抵达。

鸾鸟看着闵惜儿的背影，眼里露出深深的不忍：“公子，你这话，对惜儿来说，是太过了！”

“不过，她怎么会走，要赶她回姬山，我相信朱颜必不让她受伤害。她不走，就必定会卷进来。”夜夭叹息一声，林思量马上会来源泉山，这次，不同以前，他的心再怎么徘徊推

拒，对将要发生的事，也无能为力。

他僵直着背，以几不可闻的，叹息似的声音道：“惜儿，再等一等我，我与你一年为期，这一年，无论我做了什么，不要为我担心，好好的在姬山等我，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娶

绯桃，无论你听到什么传闻，都不要相信。”

天色似乎黯了一黯，小雨霏霏，只有春天的源泉山忽生出冷雾，闵惜儿跃上凤鸟背，从云雾中穿行而过，那碧海青天，漫漫桃林，再也与她无关，不知道过了多久，寂寂的空中，

传来埙声如咽，凄然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