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他坚定的说,温柔的看着我,“薇薇,我是一名警察,我要守护的是所有善良的人的安宁。”
他说为了他。是,我曾经说过,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
我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慢慢摊开掌心,上面是一个银色的纽扣大小的东西,精巧细致,“最后一次……”我听见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
“最后一次,只要成功,我就可以把他绳之以法。”徐刚的声音坚决肯定。
我合上手心,攥着那枚漂亮得好像挂坠的微型录影仪用力从地上站起来,用手向后拂开了挡在脸上的头发,轻轻的说:“好。”
我就这样擦过徐刚的胸前打开更衣室的门走出去,徐刚没有伸手拉我,只是用带有温度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我,看着我从他面前走出去。
三天后,我跟着龙战上了去往塞拉利昂的飞机,带着徐刚给我的微型录影仪,把它贴在我的腰带上,好像一个闪亮的银色星星。
这一次,龙战带了很多人,除了我和久鹿樱子,还有十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我第一次,看见他带这么多保镖出门。
下了飞机,在机场等了一会儿,有两辆车滑行到我们眼前停下,两辆轻装甲悍马,龙战这次没有自己开车,和久鹿樱子一起坐在后排,转头看着我,“薇薇,坐在我身边。”我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上车坐在他身边,他的手从身后绕过,搂在我腰侧。相比之下,久鹿樱子就矜持很多,坐的离龙战稍有距离,向窗外扭过脸去。
汽车一路向西,很快开出了城市,外面的景色渐渐荒凉,是一片广袤的草原,大概现在是旱季,地面上的草大多都是枯黄的,到处是濒临干涸的泥塘,三三两两的狮子在泥塘边卧着,懒散的甩着尾巴,距离狮子不远处,是成群的角马。
我侧过脸出神的注视着车窗外,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非洲草原,那种苍凉寂寞的气氛,就是我现在心里的感觉。自从那一天我在更衣室里遇到徐刚,我心里一直漂浮虚幻的那一点安宁和梦幻,像是被残酷揭开的谎言,残忍,真实。虽然龙战一直是和久鹿樱子在一起,但他的目光,随时会转过来落在我的脸上,每一次我和他温柔湛蓝的目光相遇,我的心都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贴上,就是那一天手心里的感觉。
这个俊美的像希腊神话一样的男人,抱过我,吻过我,折磨过我,伤害过我,他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却霸道的不许我离开,我们有着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我的身体里流着他的血液,但他,从来没有说过爱我。而我,最后一次跟在他身边,就是为了,背叛他,伤害他,用我应该对他的恨,收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亲手把他送上审判台。
我是正义的,我是问心无愧的,为了徐刚,为了秦严,为了我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为了更多善良的人,我对他,应该只能有恨!但为什么,我的心好像碎了一样疼痛,我的灵魂,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硬生生的撕裂。
如果一个人的灵魂碎成碎片,那这个人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谁能告诉我。
黄昏的时候,车子在一片茅草屋前停下,看样子,是个村庄。一大群的黑人妇女和小孩,好奇的围拢上来,看着我们外型彪悍的车子,还有从车子上下来,外貌迥异的我们。
看着这个好像原始部族的村庄和这些几乎衣不遮体的黑人村民,我终于明白,塞拉利昂原来并不仅仅是不富庶,而是贫瘠,一种从未见过的贫瘠。
“难道我们今晚要住在这里?这太可怕了。”久鹿樱子皱起弯弯的柳眉,身为黑帮千金的她不管走到哪里,一向都是舒适而雅致。
龙战没有回答她的话,转回头看着我,我看着他,微微扬了一下唇角,我不是千金小姐,我不怕住在任何地方,我的心,愿意和他在一起。
龙战看见我的微笑,同样扬起了好看的唇角,转过头去。
从悍马上下来一个司机,是个黑人,走上来对着那些围观的村民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村民们用带着探寻和惊疑的目光看我们,然后有几个人跑回了村子,一会儿,又跑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看起来很衰老的黑人,那个人和我们的黑人司机说了几句话,司机转回身从车里拿出一个箱子,当着老黑人的面打开,里面全是一些常用的药品,阿莫西林,青霉素一类的抗生素。老黑人看到这些东西,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就好像看见了金子,热切的点头,嘴里连声说着什么,黑人司机走到龙战身边,低声用英语和他说话,龙战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高高矮矮的黑人,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