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杨看了看里间忙活的夏小禾,淡淡道:“风总过奖了,我只是无意中听到花花对小禾说起误拿了手稿的事儿,才起了疑心。而小禾却不愿意吐露。我知道,他一直都在自己骗自己。她不愿意伤害她最好的朋友。就连四年前你们俩关系曝光的时候,她也仍旧是选择了相信。而诬陷高纬,恐怕也只是你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吧。你们俩……总是这样……”最后几个字,柏杨没有说出来,总是这样一再地错过,明明是为对方好的两个人。
“傻丫头……”风执看着这个忙碌的背影,忽然间就觉得有些感伤。可是她好像急匆匆的样子,挂了电话,解了围裙,从里间冲了出来。
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柏杨一把拦住她,“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夏小禾来不及细说,就推了门要往外走:“高纬出事了!”
“什么?”柏杨提高了音量,看向风执。
风执眉头深锁,连忙解释:“别看我,我也不知情况,先去看看吧!”说完就拉住了夏小禾的手。
柏杨看见这样只是淡淡道,“那我关了店门再去找你们,裕子没来,不好意思请来正在休假的她。”
夏小禾没看他,只是淡淡地抽出了手然后走到了他的黑色兰博基尼面前。风执也不多做强求,与柏杨打了招呼,就朝车前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急救室门口就只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秦言。
夏小禾在急救室门口四处扫描,也没有再看到别的人。直到秦言开口,她才晃过神来:“别看了,他是孤儿。是我从孤儿院把他带出来捧红的!”面前的人脸上有些微肿,手上也缠了绷带,以至于夏小禾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你……你是秦言?”她的嘴巴张地有些大。以至于后脚进来的风执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秦言身上。“你的伤?”夏小禾吞吞吐吐地问,她有些不确定,不会是瘦瘦弱弱的高纬弄的吧。
“你旁边那位。”秦言说着便拿眼神示意夏小禾,是风执打的。她这才顺着视线看去,发现他的嘴角微肿。刚刚他们俩在车上一路无语,她自然也是没有仔细他的脸。“手上的伤是和那小子争执的时候弄的。”秦言这话算是回复夏小禾,可是过了会儿又看着风执道:“也不知道这小子今天是发了什么疯,跟你一样,我回到家接了个电话,他就拿了把刀要往杀我,说是要和我同归于尽!好小子,我平时待他不薄啊!他丫的,和你一样是疯子!”
这一番话听得夏小禾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中眼前的人就算不招她喜欢也一直都是翩翩君子的形象,而不是这么不顾形象地在这儿爆粗口。看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可是,秦言不知道的是。他接那通电话时。正好被高纬听了去。
下午刚才医院回来的秦言一洗完澡就接到了一个男人的电话,他高兴地接起,听对方说了半天才开口:“诶……别提了,今天风执他丫的不知道发什么疯?我真是打他一拳都不解恨!什么,什么,你说,Eddy,就那个洋小子?挂了!哈哈——真解气,这下风执的合约泡汤了!看他还拿什么得瑟!我说怎么这几天看高纬那小子总窝在家呢,原来是……哈哈——你还别说,这事儿可做的真好……啊——你……高纬!你TMD的疯了!你拿刀做什么?”结果就是秦言还没得瑟完,高纬就从厨房拿了刀冲了出来。
高纬的面色苍白,眼睛猩红,白皙纤细的手指还在颤抖,可是出口的话却是异常坚决:“一命偿一命!”他或许以为他疯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Eddy和夏小禾在他生命中的意义。那是他黑暗生活的唯一一点光亮。所以,知道这几天不排练的真正原因后,他的世界一下子崩塌了,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他决定和秦言一起同归于尽。
力量毕竟悬殊,慌乱中,水果刀只是割伤了秦言的手,而高纬,却被水果刀深深地刺进了小腹。看着孱弱的白衣少年倒在血泊里,秦言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就那样愣在那里,。直到听见少年轻微的呜咽与呻吟,他才拿起电话叫了救护车。
夏小禾看了看一脸神色凝重的秦言,她就知道这件事和他一定脱不了干系。不然,高纬为什么为无缘无故拿刀捅他。她走近他跟前,一脸正色:“说!你是不是欺负他了!不然他怎么会这样对你?……对了!你们住在一起?”夏小禾的脸色瞬间转为了疑问。
“是啊,从他出道起,我们就住在一起。他是我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这很奇怪吗?”秦言拿鄙视的眼神看她。
夏小禾刚想回话,护士小姐就从里面冲了出来,神色慌张。风执伸手拦住她,轻声询问:“出了什么事?”“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但是血库告急,医生让我去联系。可是,病人是Rh阴性血型是少有的熊猫血,恐怕……否则……”小护士看见风执越来越难看的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什么?Rh阴性血型!”夏小禾立马大声道:“你们还能坚持多久!我有个朋友他是Rh阴性血型,我让他马上过来!’说完就开始拨电话,一旁的护士立马跑回急救室报告。
“喂——小白杨,高纬他需要输血,Rh阴性血型!你快来……嗯,好!”说完就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
风执凑上来和她一样将背靠在墙上,淡淡地问她:“柏杨是Rh阴性血型?”
夏小禾无力地靠着墙,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就是缘分吧,大概。她想。
刚开始会接受高纬也是因为那双像极了四年前那个坚韧倔强的柏杨。所以让她起了怜惜之心,亲近之意。也正是因为那双干净的眸子,让她相信他不是那种会出卖他和Eddy的人。所以……
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夏小禾抬起眸子看向一旁微闭着眼的风执。男人觉得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缓缓睁开眼,对上她探究的眸子,只听她清亮的声音传来:“高纬是无辜的。”
原来是这事儿。风执嘴角微扬,又闭上了有些疲惫的眼皮,只听到自己醇厚的男声轻应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