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气息渐渐逼近,到处弥漫着肃杀的意味。盼了这么久,东风终于降临。兮韵坐于台前开始此行精心装扮:身着浅淡橙红颜色长袭纱裙,外套墨兰颜色的锦袄,边角缝制雪白色的兔子绒毛,一条橙红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有着镶嵌着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在段带左侧佩带有一块上等琉璃佩玉佩挂在腰间,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了坠月簪在发箕下插着一排挂坠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清新淡雅的脸蛋略显丝丝妩媚,勾魂慑魄;若是原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现却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男子遽然失了魂魄,可始终不变的是那双惨淡的冷眸。
撩着这副装扮便出门去了,去到之前飘零告知的后院,正值墨兰花开之际,花迎冬季随风摇曳着,灵动的茉莉耳饰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翠色葬雪上等宫绦若隐若现,与此间春色相映成趣。可兮韵心头却微微一颤,肠间千回百转,墨兰花虽身处严寒,但兮韵却觉得无尽温暖,到处洋溢着爱的气息。
是她来太早了?还是雪痕已察觉到什么,不会来了?周围安静地只剩下雪花夹杂着墨兰飘落的声音,外在一切不经意的变化皆悄无声息陨落人世间,这怕是后宫唯一一处还未沾染上鲜血的圣境,不知未来的改变会不会丢弃这一片净土?兮韵迷惘了。
不远处传来一阵厚实的脚步声,若兮韵没猜错,踏访之人应该就是雪痕。感觉到他的气息正像他逐步逼近,她不住地低吟着:
“青楼人去笔床空,
往事西州说谢公。
犹有秦淮芳草色,
轻纨匀染夕阳红。”
可能是太沉醉于诗的意境,竟未察觉何时已与他并肩站立?
“好诗,怎么不继续下去了?”来人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如此精妙绝伦,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剑一般的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身墨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羁,但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兮韵一种潜在的压迫感!
“此诗太过哀伤,严冬的气息已够让人压抑,难道还要这般折磨自己?折磨身边的人麽?”兮韵平静地道着,即使知道眼前之人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她得忍。。。。。。得忍。。。。。。
“是啊!世人皆苦,确实不该如此。”兮韵道的话令他颇有感触,“你为何会在这儿?”
兮韵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你为何在这儿,我就为何?”
“说得好,看来今日我是遇到知己了。姑娘这身装束定非一般人,不知姑娘怎么称呼?”他走进,轻轻撩拨着盛开的墨兰花,若有所思着什么。
“小女子看公子这身装束也定非常人,相逢即是有缘,又何必知道彼此的名讳?知道又何妨?不知道又何如?名讳就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微微叹息着,好像盈溢着重重心事,这些话确也道出兮韵心中所思所想。
“姑娘今日穿着很。。。。。。特别,勾起我对曾经故人的想念。若你我相逢在异地,我定将姑娘认成往昔的故人了!”他迷离的眼眸飘向远方,似在搜索过往的记忆。
“公子说的故人是。。。。。。曾与公子相守之人麽?”兮韵看他眼中划过的哀伤,竟有些感同身受。不过她倏尔缓过神来,她只是在应付仇人,绝不可有半丝无关紧要的念想。
他未作答复,嘴角泛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姑娘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后宫的禁地?皇上明令禁止任何人闯进这里,否则皆以欺君之罪论处。”
兮韵怎会不知?若要复仇,就得付出代价,此处是接近皇上最好的地方,即便冒着生命危险也在所不惜。
“这里不是禁地麽?你这样闯进来难道就不怕背上欺君的罪名?”兮韵反问道。
“哈哈。。。。。。知道这是禁地,姑娘还能这般镇静,绝非常人能够做到。至于在下的生死,就不劳姑娘担心了。”他狂笑着,眼里却完全看不出悲喜。
兮韵慢慢靠近他,试图能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据此地别致却又不失条理的装饰,定是那位妃子曾经的住所,而且为此,这屋的主人肯定花费不少心思。宫中规矩:男子绝不允许出现在女子的处所,除了当今皇上。看公子的装束,就算不是皇上,也是某个王侯将相吧!”
“没错,这里是皇上为纪念他逝去王后所建的墨兰园,而我就是你口中的皇上,只可惜今日你要命丧于此了!”语毕,一只鹰爪伸向她的脖子。兮韵没有求饶,只是缓缓地闭上眼睛,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她想用生命搏一回。
当兮韵就快要窒息时,那只掠夺生命的魔爪由她脖间抽回。“你为什么不求饶?”他很是不解,同时也有一抹钦佩之意,从未有人这般视死如归。
“倘若皇上真的要小女子的命,那我求饶有用麽?”兮韵一边竭力喘着,一边艰难地道着,看来兮韵的冒险成功了。
“刚刚在掐你脖颈时,朕发现你只默默承受,完全丧失求生的本能。正因为如此,朕开始对你有点兴趣了。”他看了看一旁极力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兮韵,眼里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朕要你成为朕的兮妃,即日起,你就入主雪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