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名叫鞑虏瓦,他曾看过一只母羊生小羊,当时他的心情是惊奇,一个新生命就是这样诞生的,但今天,他是激动,莫名其妙的激动。
“别吵!别引来人,这孩子就活不成了!”安木佳,原本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大儿子被征了军,死在战场上,老头子跟随犬戎军,做了几十年的饭,赚取微薄的钱币,仅足够母子俩吃饱,甚至不能穿暖,她唯一的女儿因为贫寒给了别人抚养,至今下落不明。
“哇~哇哇~”清脆的声音震慑了整间帐篷。
“是个女娃!好白净的女娃,姑娘,你看她多俊。”安木佳用她仅有的最细软的薄布作为襁褓,包裹住婴儿,抱给褒姒。
褒姒口中的扁木此刻还紧咬在口中,湿透的黑发黏在脸侧,散乱的乌发却给她增添了几分憔悴的美。她虚弱的张口,口中的扁木被安木佳拿开,接过了她的女儿,泪水却无法止住。
“可怜的孩子。。。你终于到了这世上。。。”
“姑娘啊,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快想想办法吧。”安木佳提醒着褒姒,满面焦急。
“阿妈,我要看看,要看看!”鞑虏瓦朝着要看新生儿,因为他觉得那么白嫩简直像是蒸好的羊奶糕一样。
“阿姐,我求你,一定给这可怜的孩子找户人家,我不能让她留下,度过这生不如死的一生。”褒姒柳眉紧锁,急忙擦干了眼泪,被犬戎王抢来的那晚,是她生不如死,永生难以磨灭的耻辱,若不是因为知道已怀妊,她怎肯任那犬戎王猃狁百般凌辱,反复折磨而委曲求全。虽然阴险的犬戎王让她母女俩都身中剧毒,可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真的让她保住了这可怜的小生命。
安木佳犯了难,这四周都是些穷苦人家,有哪家肯收下一名女婴呢?若是交给了不好人家,怕是给吃了也不保。。。
“阿妈,阿妈,给我看看妹妹。”小鞑虏瓦蹦跳着来看小女婴。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安木佳,她扁了扁嘴,心一横,豁出去了。“姑娘,你若不嫌弃,把这孩子许给鞑虏瓦,就算是我捡来的,将来配给儿子当媳妇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褒姒闻听,热泪盈眶,挣扎着想要起身磕头,却被安木佳按下,因此哭泣开口:“阿姐,承蒙你不嫌弃,从此后,这孩子就是你的,要让她跟鞑虏瓦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要告诉她,她的母亲是我。”
“哎。。。你这又是何苦。。。”安木佳从心底觉得眼前这美丽女子太可怜,不知从前经历过多少辛酸,单看现在,她已经够苦够难。虽然她只肯说是犬戎王从外面抢回来,祸害了一个晚上,还对她下了毒。
“该干活儿了,两个偷闲的女人,你们死到哪去了?”门外士兵已经用刀掀起了棉帘子闯了进来,一眼看到下身赤|裸的褒姒,顿时色心大起,举起刀,搁在了安木佳的脖子上,“这女人生子了?按规矩应该杀了!”
“不!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杀。。。”褒姒连忙求饶,从冰冷的木床上跌落地上,顾不得疼痛,爬到士兵脚下,一声声的求饶,泪水早已绝提。
“您。。。就行行好,放了这可怜的母子吧,她多可怜呐。。。”安木佳试探着恳求着。“放了我阿妈,坏人!”小鞑虏瓦使劲儿的用小手抓着士兵的腿。
“哈哈哈。。。给我滚出去!要不,我杀了这两个崽子!”士兵一脸卑鄙的踹了鞑虏瓦一脚后抬手一使劲儿,把安木佳推了出去,险些摔了孩子。
“求求你,不!不要碰我。。。我,我中了毒!”褒姒双眸惊恐,绝望瞬间吞噬了整颗心,泪水不住的流淌。
“哼!”士兵歪嘴一笑,“我也中了毒,你要是想留下你的小孽种,就给我安静点儿陪我痛快,否则,我这就去报告!”卑鄙的士兵歪嘴斜眼的威胁道。
“阿妈,阿妈!呜呜。。。”“哎~可怜的女人啊。。。”安木佳怀抱着刚出生的女婴,拉紧了儿子的手,一步步远离了帐篷,听着帐篷里传出褒姒撕心裂肺的痛哭呻吟,和那士兵得逞的罪恶大笑,安木佳的泪同样不受控制的流淌。
女人。。。这世道。。。女人啊。。。
半晌后,看到士兵满足的离开破帐篷,安木佳才敢抱着婴儿偷溜进去,看着满地狼藉,满头乱发,面容发青,薄唇发紫,下身处鲜血淋漓的褒姒,只感觉一颗心像是在油锅里煎了。。。“阿妹啊。。。我。。。呜呜”
看着安木佳放声痛哭,惹来女婴也跟着大哭,褒姒强笑。“阿姐。。。”
安木佳,忽然想起褒姒的伤,赶忙弄些草药,嚼碎了,帮她敷上。“阿妹,这药敷上疼,可是。。。管用。。。”看着褒姒面容惨白泛青,她的心跟着更疼。。。“啊,对了,一会儿我给你端碗粥,你一定得喝啊,这孩子。。。还饿着。。。”
如同失了魂儿的褒姒,此刻恍惚回了神,仔细看着自己美丽的女儿,喃喃发音:“我福薄命苦的孩子。。。“她偏了头,泪水汩汩流淌。“就唤。。。姒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