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御医来,永昌长公主倒是让到一旁,转而把杜亭承赶出去。
“姑娘家休息,你过来作甚,快出去。”
可惜杜亭承脸皮老厚了,一下给溜到一旁,嬉皮笑脸,“母亲且莫要赶我,我最知道她的情况了,我去与御医说说。”
永昌长公主见过儿子不要脸,还真没见过对姑娘这般上心,也就允了,转身拉了冯玉一同过去。
冯玉被雷劈得跟个焦木一般,脑子里一群狗在跑过,方才杜亭承喊那妇人做什么?母亲?他没听错吧……
御医把脉之时,问其一二,杜亭承都能答上。故而下了一方凝神汤药,劝说莫要去碰那胡姬酒肆的葡萄美酒,才匆匆离去。
永昌长公主一路送了御医直院外,回头对着杜亭承耳朵就是一揪,往屋外一推,“敢带我儿媳去吃酒,还不快快给我出去罚站!”
杜亭承理亏,只能出去让在院中看热闹的杜亭义嘲笑。
惊慌过后,总算回神过来。冯玉给自己理了理脑子,真想给自己上一拳,竟然一路都没有怀疑,杜亭承竟然就是个侯府世子,难怪他开口就给自己送给安东候做门生,又给柳生举荐了光禄大夫。
怨就怨自己段数不够,看了酣睡的七妹,也不知今后她的日子要怎么过了。有这么一个妹夫,他已经吃不消了,七娘要怎么吃……
又抱怨宋翎一番,这厮也不是个好人,既然知道杜亭承的身世,竟然瞒了他这般辛苦,回头都要报回来才是。
转而一想不对啊,若是七娘真嫁过来了,他可就是大舅子了……
闹哄哄一早,过了午膳也不得空拜师。这会儿急的不是冯玉了,真真是安东候,在书房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机会见上冯家姐弟一面。
“老师莫急。”闻言前来的郭伟文上前劝解,“此时更急的应当是谦之。”
“哦?”安东候老胡子一动,表示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
“闻得潜玉说,这些日谦之经常到宋宅那头去,翻墙破门皆有,一一被潜玉的随从拿下,左右进不得后院。他之心境,学生多少有些明白。把人都接回了长安了,偏生冯司制大人给起了个绊子。”
安东候点头赞同,“只能说混小子不够好!”
“他那是急,听闻都在大街上对人家冯小姐动手动脚了。”长安八卦传的贼快。
“还有此事!”安东候表示很愤怒。
“郑小姐都哭了,还能有假?”郭伟文搬出了郑金珠。
安东候摸了摸山羊胡子,心头一阵贼喜。“那小子要是急,咱们就用劲儿使绊子。前十年我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这会子也让他自己急。”
师徒二人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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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一睡到了下午,起身见得金玉之物洗脸漱口,恍然才想起自己到了安东候府上。
丫鬟们通报,永昌长公主碰着莲子羹便进来了。待七娘温柔万分,不是通报的丫鬟多唤了一句公主,七娘还没能缓过神来。
“哎呀!”七娘慌乱之间,撒了一点莲子羹到了衣襟上。
永昌长公主笑了笑,扯起袖子给她擦上嘴角,和声说道:“怎的一惊一乍,可是我吓着你了?”
确实吓到了……七娘心头想。
“你只管当是自己家,不必慌张。谁欺负了你,告诉我,包括我家那小子。”
谁家,谁小子?七娘不解。
看七娘小模样,永昌长公主又是喜欢又是可惜。“闻得你才十四,也太小了一些,那小子真下的了手!”她话语之间有点愤怒,“不过若是再不下手,你这又是给别人定了去了。”
什么什么?
“可还哪里不舒服?”
七娘歪头一想,没了。
“额……没了。”老实回答。
永昌长公主又笑了,刮了刮她小鼻子,“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七娘那个泪啊,最近鼻子惹了谁了,天天被刮。
所以杜家这一票子男人,脖子都伸长了,才闻得人给永昌长公主送回去了,不禁叹气。
安东候是可惜没整了大儿子,杜亭义是可惜了没戏看,杜亭承是真难受了没能和冯七娘半句话,小手都没摸到……
好像扯得有点远了。
冯玉和七娘一路被公主随从送到宋宅之后,又见宋翎在喂鱼。
这会儿冯玉不开心了。上前就是则问:“宋兄怎能如此戏弄我!”
他的反应在宋翎意料之中,只是温和一笑,低头一拜,“冯兄弟何故如此说我?”
“你知道的!”冯玉气呼呼。
宋翎这会儿哈哈笑起来了,配着俊秀的面容显得更加秀气,独有的公子气息又寸寸逼人。
“你该怪杜兄。他大事不相告,小事还作弄你们,应该有写怨气了。我也不过是承庭兰之意,摆了杜兄一道罢了。若是什么都如他所料一般,还真把你们当做什么了。”宋翎解释道。
冯玉心机还不算厚,乍一听之下,觉得是个道理。
“六姐何意?”
“不必奉承安东候。”宋翎说,“虽是一介侯门,到底也是个好相与之人。杜兄……在京城名声算不得很好,你且多听听便知晓。庭兰是你们姐姐,总不会害你们,我亦不会。倘若杜兄真的有意,应有的缘分跑不掉。”
大人的花花肠子,冯玉表示自己还小。
“那我还去拜师不?”
“去!”宋翎说的斩钉截铁,“姻缘为一事,仕途又是一事。你在长安立足,切莫只看亲友贵贱,还须守得住本性。至于官拜何处,我相信安东候也会有好的安排。听我一言:乱世之中,皇贵且靠不住,还须多看看高门士族。”
“君有何高见?”冯玉感兴趣。
“且看皇朝更迭千百年,各大士族依旧艳,起起落落几百载,门客庭前车马停。”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