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钟大响!七娘偏头看了看冯淑平,发现她的脸色也不好。
“看来我们上京来,许多麻烦事情都滋生了。”冯淑平低声说。
两位姑娘又一副要干起来的样子,杜亭承却走去和宋翎打了个招呼。
“哟,宋兄好久不见。”这厮眼睛里带了一些异样的光彩。
宋翎回礼,笑的温和。“杜兄有礼,我们似乎夜夜相见。”
看得见滋滋的电流声,在杜亭承眼睛里射出。不过这潜玉公子并不见外,浅然笑纳了。
俩人不知又说了什么,忽然画风一转,杜亭承举头大声说:“今夜月圆啊!”
“恩,月色迷人。”宋翎跟答。
“不知是否可月下共品酒?”
“杜兄喜欢,自是可以了。”宋翎抱拳。
见杜亭承有动作,宋翎又说,“不过家人睡得早,我们这就去胡姬酒肆如何?”
杜亭承扇子一合,拍手道:“极好。”
二人回头,对着冯家姐弟连带柳生一同相邀,“请。”
说什么看热闹的不能留下,胡姬酒肆一下就满了人。
七娘不是头一次看胡姬轻纱跳的蛇舞,扭动得厉害,带着曼妙的身子和妖魅的妆容,连她一个女的都被勾去了魂魄。
她喜欢,也跟着哼了一道节拍,小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在桌面敲打。
柳生低头,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许是目光灼灼,杜亭承越过了桌案,翩然落座在了冯七娘身边,握住了她的小手。
心头一阵惊,七娘忙收起手,奈何杜亭承抓的牢,抽不出。
“你……”
“坐好。”杜亭承在她耳边吹了一口风,闹得七娘痒痒的,“那胡姬好看?”
“好看。”七娘实话实说。
“喜欢了日后都带你来。”说话之时还不忘记刮了一下七娘的小鼻子。
七娘缩了缩,左右没躲过,见满室投过来不同的眼神,浑身不舒服起来。
她老人家这么多年,就连谢元朗都不曾与她在人前大秀恩爱,怎的这厮又开始当众揩油了!
小小愤怒一下,瞪了杜亭承一眼,没把人瞪走,反倒收下了她那小眼神直接同席了。
听习惯了清雅之月,以前只觉得柳生是难得之才,如今闻胡姬起舞,倒是见了另外一番滋味。
葡萄美酒只觉得甜,微微带了点酸涩,过后口中的甘甜,还带了一丝余香。
两杯下肚,七娘觉得有些迷糊,侧看一旁的冯淑平,怎的比自己还要迷糊,整个人都要靠在了柳生身上了。
这可不行,男女未曾婚嫁,姐姐当多一些礼数。
她想起身拉一把二姐,没想脑袋很重,脚一软,歪歪地朝一旁偏了去。
杜亭承手疾眼快,把小家伙一拉一抱,重新落在了怀里。
一旁柳生若是看得有些嫉妒的话,那对面席上的郑金珠可谓是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好在这时候冯玉蹿了过来,把两位姐妹往自己身上一搂,哈哈笑道:“她们喝多了些,多谢二位照顾哈!”
各有各的心中滋味,谁都不好对冯玉发货,只能看了冯七娘微红的小脸细吐了一口香兰,小手攀上冯玉的脖子,说:“冯玉……你还欠我一个名字呢!”
小有撒娇,可真真是喝醉了。
冯玉汗颜,把她往膝盖上一按,劝道:“你先歇一会儿。”
又转身看了侧在一旁捂着额头的冯淑平,轻问:“二姐你还好?”
冯淑平低沉着眼睛,也不知是醉还是不醉,声音算得上轻柔:“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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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醉的结果的第二天头痛到爆。七娘一边捂着脑袋一边在想啊,她酒量没那么差吧,还是长安的葡萄美酒太厉害,总之不想再去碰那个酒了。
白鸢捧了一碗百合粥给她,左右喝不下几口,哼哼唧唧躺在长椅上打滚。
今日是冯玉要上门拜师,特地选了一个黄道吉日早早出门,不过才去到了安东候门前转上一圈又闷然回来,找来宋翎商量。
“宋兄可知,安东候喜欢什么,长安拜师礼又多少?”他的急匆匆,倒是和宋翎闲雅全然不同。
宋翎依旧在喂鱼,好像文散官很闲一样,每天都能在家闲上大半天。
他看了一眼冯玉,只觉得好笑。“为何这般问。”
“跟你说,我今儿想去安东候府,昨儿才要上帖子,发现门房排了好多人,奇珍异宝送上只为求见,我空手而去,还是拜师,虽有人保荐,却硬是递不上这个帖子。只好回来问问,这拜师礼可有何讲究?”
闻言宋翎莞尔一笑,却问:“你到长安多少日了?”
冯玉算了算,“八日。”
“那,你再不去上拜帖,安东候就要上拜帖来我家提人了。”
咦?这是何意?
见冯玉不解,宋翎又说,“你只管去,拜帖也不必太花俏,道明你姓谁名谁,出自何处,保管了侯府下人把你供上上座。”
这话说的下人,冯玉不敢信。
恰逢冯淑平在院中散步,宋翎思考片刻,又说:“不若你带七小姐一同去吧。”
冯玉皱眉,这又是何故?
“安东候和公主育有二子,此生最喜女儿而不得,故而待女客特别宽待。你且带七小姐去走一遭,也不必备礼,我去书房给你写一副帖子。”
此时躺在房中的冯七娘并不知道,这位所谓的姐夫差不多要把她给卖了。
冯玉愣愣地点了点头,到底年轻,没料到这位温和的宋翎腹黑之道。
宋翎粗略写了一副帖子,只道:“记住,上安东候府的门,切勿太阿谀奉承了。你本是江南士子,颇有才情,又有保荐,不与俗世之人而同语之。”
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
那房中的七娘翻了一个身子,给抱着一身粉绿相间齐胸纱裙的白鸢拽了起来。
“宋公子说今日你要出门,快快起身打扮吧。”
七娘心里苦,看着满桌的金银首饰,想起了昨夜那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姐,土包子三个字一下子充盈上了脑门来。
“去去,把我金串子取来,哎哟我的脑袋……纯给上红一些,这身衣衫也给换了桃粉的那件,须给了冯玉把场面撑足了,苏绣、苏绣的罩衫。”
白鸢应了一声,欢喜地跑到里头去翻箱倒柜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