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说错,只是你说出这箭的来历又刻意告诉文越,你这心中难道不藏猫腻?”他冷笑几声,“我知道你与老九的内人一直眉来眼去,小子,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请前辈自重。”濮冠群难得发怒,“我与师姐只有姐弟情谊,从不越雷池一步,您莫要污了我师姐的名声。”
“心中无鬼,何必如此着急。”
元涵元胤方才一直不做声,听得唐三说话越发孟浪,心中不齿:“三太爷,就事论事,还是莫要牵扯其他的好。”元涵言道,“唐门是否出了内鬼,我们不知道,这事由得三太爷回去再查。这毕竟是唐门内部的事,我们外人不便干预。”他朗声向众人道,“各位此次上得华山,究竟是想化解纠纷,还是要争个头破血流?刀剑之下,往往两败俱伤,还请各位思量!若各位定要在此处议出丁卯,我紫霄城无能,即刻带弟子回山,绝不参与!”
谁都不想起这个头,谁都知道一旦亮了刀剑,想收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日后,若真查出个幕后主使,那带头门派必遭武林唾弃,再无立锥之地。
“我看诸位都不愿妄起事端,”元胤微笑道,“莫若便由门下弟子切磋,咱们静下心来观战,喝一杯茶可好?”
送茶的不是华山弟子,而是紫霄城弟子。这些弟子将茶端到各掌门案前,轻声于掌门耳边低语,言说今夜戌时一刻掌门相邀,于华山议事厅有事商议。众掌门以眼示意,猜测有了什么发现。
华山论剑是江湖小辈们扬名天下的最好平台。
唐永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的母亲地位低下,他在唐门排位也不高,若能借此震慑群雄,日后才有资格参与机关堂堂主的角逐。他取出了从天机阁盗来的兵器。
濮冠群这件兵器从外表看没什么新奇,就像一条鞭子。只是这鞭子的底部设了一个机关,按动那机关,这条鞭子的鞭梢便会连在一起,由鞭子变成一个大弹弓,藏在底部的铁球会射出来,经由鞭弦瞬间散成无数的小针,让对方无处可避。若此击不成,拉动鞭手底部的银环,这鞭子又会化作一把宝剑,剑带九刃,剑头可伸展,有长枪之利。若这鞭子被神兵利器砍断,也不要紧,还可以瞬间拆分,形成匕首。而被砍断的部分,只要其中机关未毁,主机关开动,副机关便会相互呼应,由手中的匕首牵引着,成了飞镖,攻向人身体大穴。当日他盗取机关被濮冠群发觉,拆了其中的珠子,于是他便有样学样也藏了珠子。只是这珠子和濮冠群的珠子不同,虽也能分散成银针却把不好力道,只有一部分能射出去,并且只能直射不能环绕。虽则如此,有了这些也已足够了。
唐永成甫一拿出这兵器,天机阁众人便是一片哗然,大骂其不要脸。唐永成也不脸红,高声叫道:“这兵器是我唐门所制,你天机阁偏说是你们造的,四处宣扬坏我名声。若真是你们造的你们必知其中底细,能躲过这鞭子攻击,上台来我们斗上一斗,也让众英雄知道谁真谁假!”
周士鸿听他这番言语气得直颤,他知道这兵器的厉害,众弟子怕是无一人能躲过去。他拉住欲上台的冠群,关切道:“你躲的过吗,别为了虚名妄送了性命!”
“师父,若只是我的虚名,我不会在乎,可他现在侮辱的是我整个天机阁。我若不去,师父,日后江湖同道会如何看待我们,从此天机阁便会沉入地底,任人践踏!”见周士鸿依旧不放心,他温和笑道,“师父安心,我就算胜不了也必能保住性命。”
唐永成猜到濮冠群会上台,他并不担心,他料定濮冠群躲不过这兵器的攻击,他笑得更加的狂妄。“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挖出你的眼睛,让你不能再觊觎你师姐。”
“唐永成,你辱我可以,不得辱我师姐!他是你的妻子,你坏了她的名声,于你何益?”
“这种败坏门风的女人,不要也罢!”唐永成哼了一声,看向台下。几日之前他已令人将周玉琴唤来,今日她刚刚赶到,见她花容失色,唐永成毫不怜惜。他娶她就是看中天机阁机关制造之能,如今有这兵器在手,这女人已没多大用处了!天机阁下九流的门派,哪里比的上名门大派,待他在华山扬名立万,回去就休了这女人另娶豪门。到时,那些名门女子就不会再看不上自己了!
唐永成见识过濮冠群的武功,他自认不是对手。明知不是对手还去硬拼,那不是智者所为。唐永成一向认为自己很聪明,所以他聪明地甩出鞭子,聪明地启动了机关,他要濮冠群死在自己所造的机关下,他要让他后悔投入天机阁。
濮冠群会死吗?不会!杨乾墨曾感叹于濮冠群的双手,这双手实在太巧!如此巧的一双手又怎可能败在自己所造的兵刃下。
濮冠群只是伸出了这双手。
唐永成呆了,他看到那些射出的银针在濮冠群的手中慢慢收拢,重新变成了珠子;他看到那些珠子在空中炸裂开来又飞出无数的银线,那些线环绕着,盘旋着,就像那天燕竹轩车中飞出的金线,团团围绕,断人生路,绝人后路。唐永成挥起了鞭子,他想拉动机关,他不信就这样败了下来。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