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帝恍若未闻,轻笑道,“她性子活泼,怕长留寿康宫影响了您休息。册封之礼过后,还是搬去神女台吧。”
虽未讨得多好的彩头,起码这一个多月我是安全的,当初选择不去神女台真是明智之举。实际上恒帝越是对我不一般,我就越是紧张,虽说基本上认命,可还真的没做好承宠的准备。怎么看怎么觉得跟他相处,和跟秦府里的那个爹相处没甚区别,阿弥陀佛,这想法真是罪过。
听见元喜公公颇具特色的一声轻咳,回过神来才发现恒帝扶了太后的手,已走到门口,见我走神,不禁唇角一抽。“你先把鞋袜穿好再过来吧。”
一众人都极力忍住笑意,我大囧,低声道,“再梳个头行吗?”
这下连太后也笑出声来,“头就别梳了,珠儿,找个丝带给她结个辫子,哀家上次见她长发结辫的模样,就挺清秀可人的。”
上次?上次不就是除夕那天我扮成小太监来寿康宫那次,敢情就我认为自己隐藏的好,结果连太后都一眼认出来了。还一本正经拿这事取笑我,真是够了,我一脸无奈地任凭珠儿和翠竹以最快速度拾掇好。
早膳过后,恒帝就走了,因不用当值,看着这天气甚好,就带着四喜和翠竹他们折腾着把打了花骨朵儿的牡丹都搬出来晒太阳。晌午的时候,元喜来传旨了,恒帝下了赏赐,颇为大手笔。我跟一个守财奴似的,两眼放光地看着鱼贯进出的宫人,将一匹匹贡品湘绣蜀锦云缎搬进来,再是各色青金玉石,再是名贵牡丹,诸如台阁名品姚皇、魏紫。最后是新赐的宫人,四个宫女,四个太监,当时心神恍惚,没记住名儿。不过也没关系,贴身的就四喜,其他的就让她带着翠竹和福禄管着就行。
元喜一张老脸都笑成了菊花,“皇上说了,若娘娘还缺什么,可直接吩咐内务府置办。”
听见娘娘二字,我就极为不爽,可面上还得笑着跟这老狐狸客气,“有劳公公了。”
正说着,就听见门卫传来一声娇笑,“姐姐真是好福气,才这会子功夫,就得了这么多赏赐,真是羡煞旁人。”
回首一看,正是曾经的薛良子,因抓住被换药一事面圣的机会承了宠,如今被抬了贵人,身后跟着几个良子,都是原先奉承六姐的人。显示觉得福嫔诞下死胎,必然会失宠,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可见一斑。
四喜在我身后暗叹,“今早皇上来寿康宫用膳一事,已经在宫里传遍了。这薛贵人来得还真是时候,怕是皇上打赏小姐一事,很快又会被添油加醋地传一通了。恐怕到时小姐您会成为……”
她那众矢之的没有说出口,眼下这情况怕是已经让我树敌不少,不过该来的总会来。可我却没甚心思来应付她们,脸上虽笑着,声音却是冷的,“妹妹这是来恭贺我的么?真是不巧得很,太后喜清净,我又不是这里的主子,只能招待不周了。”
她没料到我一开口就下了逐客令,脸上的笑容僵住,即将跨过宫门的一只脚,顿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