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男子被统一安排在靠近校场的院子里,睡大通铺。而那些女子却是两人一间小院子,分东西厢房住,配备了婆子丫鬟。
她们每天被要求背《女诫》之类的教养女子礼法的书籍,同时设有规整举止的嬷嬷,还有精通琴棋书画歌舞技艺的女先生给她们授课。
李芜因为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感情还是比较深厚。她被沈諳救下来之后,也成了我们结义兄妹,虽比我大一点,因为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女子,所以直接排行六,我管她叫六姐。四月初七是她的生日,我们大家在她的院子里小聚了一次。
几个哥哥都给她准备了一些礼物,虽然不常出门,但是男人们若肯花心思,总是能讨巧的。比如四哥谢双燕就按照六姐的模样,刻了一个小人偶给她。
三哥苏明扬是一只兔子,他徒手抓的。大哥君立行送的是一本胡舞的画册,他知道六姐最近在练习这种舞蹈。
沈諳的礼物是一只面具,我记得是我们第一次去市集的时候,我们一起买的。
就我没有,我大吼着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提前知会我一声,是串通好了要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
大哥说:“小五,你这就冤枉我们了,你是我们这里年纪最小的,上次出去,又把钱都拿来买书了。你六姐肯定也不希望你破费,对不对?”
在他目光锁定的方向,六姐温婉地点了点头。她原本就出身于官宦人家,又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在教养,经过这段时日的沉淀,愈发显得明艳动人,温润如水。
我说:“不行。礼物肯定是要送的,一年就过一次生日。让我想想。”
不知道是不是男装穿久了,当我认真思量作为女子,我有什么一技之长的时候,真觉得窘迫。
琴棋书画中,我最擅长棋艺,但是总不能说,六姐,我跟你下盘棋,权当生日礼物。作诗呢,更显得寒碜,老借用古人的东西,也不太好。
我从来没学过画画,在场就有一位现成的高手沈諳在,我还是不要班门弄斧。琴技,貌似也很上不得台面,就学过几首曲子。
都怪师傅,她从来在琴棋书画女红刺绣上就没要求过我,只是觉得你会就可以了,比如弹琴只需要懂得音律操作手法就好,不需要下功夫去苦练。好的音乐,讲究的不是技法,而是情感,这就是师傅的观点。
“要不给你六姐唱首歌吧,你上次哼的那个就挺好。”估计沈諳实在看不下去我在屋子里团团转,出言提醒道。
我说:“好,六姐借你琴用一下。”唇角一勾,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