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轻轻捧着我的脸,让我视线与他双眸平齐,唇角的笑是那么温柔。他说:“你知道吗?我曾经无数次幻想她长大后的模样,直到我们重遇,她果真没有让我失望,聪明,善良,美丽,独特。可是我们却在错误的时间相遇了。”
他拥我入怀,我感觉有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耳边,滴落进我的衣领,一路向下,停留在心脏的位置。我很想告诉他,我不在意这些。可是我不能,我的沈諳那么优秀,他有作为男子的尊严,出于任何理由,都不可以践踏。
我说“沈諳,我们下一局棋吧,今晚过后,我还是秦家的大公子,你还是蓬莱岛的主事,一切都不会变。”天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我深知这次错过,很有可能此生我都将与这个男子无缘。也许某天醒来,他就已经离去,带着他所肩负的责任,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那一局棋,是我输了,因为眼里噙满了泪水,看不清棋盘上的棋子。我像一个酒醉的人,一边哭泣着,一边告诉他我曾经养过一只小猫,最终它离我而去的痛楚。不断呢喃着问他,为什么我这么努力,还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不记得最终我们是怎么散场的,反正第二天醒来,我的书桌上放着他给我画的画像,画中的我耳畔多了一块解下的白纱,他是在提醒我,要懂得遮掩这张扬的美。
我伸手拂过画像,能感觉他执笔时的心痛,让我想起师傅在雨天临摹纳兰词的那种一笔一划都是心事的感觉,我知道从此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
那之后我就很少去蓬莱阁,但仍然挡不住姝棋的声名远远高过楼里其他名姬的势头。这也不足为奇,原本姝棋的作用,就像素心斋的君子茶一样,是一种念想,一种特别的存在,目的在于吸引天南地北的过客,来蓬莱阁尽兴游玩一番。
一切都上了轨道,有条不紊地运转着,父亲的青州州丞也当的顺风顺水。大姐怀孕的消息传来,我去侯府探望她,几个月不见,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母性的柔和。
在侯府小住了几日,以秦家五小姐的身份,出于礼貌,刘玉还是来见了一下我这个小姨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秦珠你这五妹,怎么跟你家四弟一个模样?”
大姐说:“他们本就是龙凤胎,长得相像有什么可稀奇的。”她没有说破我的身份,却也没有否定,从他们言谈举止来看,相处的还是不错。看大姐安排下人们的调度,当真有了当家主母的风范。
刘玉走后,她问我:“你去见过四姨娘了没?”
我点头说:“当年下毒的人,的确是借了四姨娘之手,送去的桂花糕,但是桂花糕在到达四姨娘手中之前,已是几经辗转。明面上看来,四姨娘嫌疑最大,随后不久,她又小产,刚好又在娘亲院里搜出了红花,虽说是大夫开给我的药,但却深陷迷局。最后被父亲送往青垭寺也是理所当然。”
“这一石二鸟的局做的太过精妙,若要解的话,就不能只局限在府中。”大姐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或许当年让父亲举家搬迁的理由,才是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