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岭朦朦胧胧的:“啥事?啥事?”
苏母:“儿子睡不着,你倒睡得跟猪一样,起来起来,别睡了!”
苏长岭:“他睡不着关我啥事,关灯,睡觉!睡觉——”
苏母:“你要借钱给他不就睡着了?起来起来,不借钱就别睡觉!”
苏长岭爬起来:“当初他就不该种葡萄!不该当村长!不该搞啥合作社!这好了,叫葡萄咬着了吧?叫村长咬着了吧?叫合作社咬着吧?你以为刘顺、花司令他们是好惹的?你给他钱他跟你叫祖宗,你不给他钱他骂你祖宗!这回尝到滋味了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哪……”
苏母:“你废话少说,借不借钱?”
苏长岭:“不借!”
苏母:“那咱们分家,存款二一添作五,把我那份钱给儿子!”
苏长岭:“小样儿!分家就分家!分家一分钱也不给你!”
苏母在厨房做饭。”
苏长岭起来,发现衣服不见了。”
苏长岭喊:“哎!我的裤子呢,我的衣服呢?”
苏母进来:“以后别哎哎的,我有名有姓,叫我张爱菊,咱们分家了,以后嘴里尊重点儿!”
苏长岭懵懂地:“分家了?啥时候分家了?”
苏母:“昨晚上分家了,你同意了,以后咱们就各过各的——”
苏长岭:“你少说梦话!我的裤子呢?衣服呢?快拿来——”
苏母:“对不起,你的裤子是我买线织的,衣服是我花钱做的,我都收起来了,你不是有钱吗?你自己到商店买去——”
苏母将一个被单扔给他:“今天你是没啥穿的了,柜子里的衣服和裤子都是我做的,先披着床单凑合一天吧!”
苏长岭大怒:“胡闹!简直是胡闹——”
苏长岭不知从哪找来年轻时候的衣服穿在身上,裤子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上身一件长褂子,外面套了件刚到肚脐眼的小背心。他坐到餐桌上,没好气地:“开饭!”
苏母把一个泥盆端到了餐桌上:“对不起,老苏大哥,咱们分开过了,存款你霸着,那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只好归我了,这屋里里里外外都没有你的东西了,只有这个喂鸡的盆好像是你买的。”
苏长岭揭开泥盆盖子,一股酸味扑面而来:“你——哎!”
苏母:“我也不计较了,先给你用吧,里面还有点麦糠豆饼,吃了也能垫垫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