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人不是傻了吧?”小吃摊老板实在搞不懂这年轻人哭笑不得惊慌失措的表情,将零钱压桌上,忙自己生意去了。
许久,沈紫薰听到一个熟悉声音在叫———大少爷,您怎么了?大少爷,您醒醒,卢大管家回来了,正到处找您呢?大少爷?
都说惊悸忧疑能使人五脏不调引起肌体生病,沈紫薰不久之后的一场急病估计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埋下病根的。
不过在小厮莫之的反复摇曳下,沈紫薰突然一个机灵,从惊慌失措里苏醒过来,这才意识到,现在害怕有什么用,那人要真是刽子手随时要杀人,沈家早就鸡犬不留了。
强打精神先应付当下之事才是,卢佳和青鸾私奔东窗事发了,估计卢之祥这样老道的人不会宣扬,而是找大少爷商量处理意见,毕竟这里面有自己儿子。
明月渡码头小货仓里,沈紫薰进入这密闭空间,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卢之祥把自己儿子吊在半空,已经打得皮开肉绽了,沈青鸾被绑在一边,嘴被堵住可眼泪早就如决堤潮水涌出。
“卢爷,您这是做什么?年轻人不懂事,何况卢佳是您自己儿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快,放小卢管家下来?”
看着卢之祥一张气得快要爆炸的脸,谁都不敢动,沈阑勋叹了口气,主动跪下,说:“卢爷,您要罚就罚我,是我给卢佳兄弟出的主意,我总不能看着自己兄弟往绝路上走啊?”
什么?卢之祥有点难以置信,当即把多余人等打发出去,只留下心腹张诚。
“这,大少爷,您出的主意,这怎么可能?”张诚也一脸惊异,简直比看到男人穿裙子还诧异。
下面商号掌柜和伙计眼中,大少爷自从管家以来就一向令行禁止赏罚分明冷面无情,虽然大家一向都有抱怨牢骚,不过却不可否认,大少爷聪明的头脑和圆滑的手腕却是同辈人中望尘莫及,及至渐渐熟练老道将家中商场上种种规则摸透后,更是被誉为后生可畏的精英人才,今日怎么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呢?
这下卢之祥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心里却有些感动,看来大少爷是真把自己儿子真当兄弟呀?连私奔这种事都能帮着出主意。
被绑在货架上的卢佳和青鸾也十分感动,这个时候大少爷能主动帮他们承担责任,这是什么样的胸怀呀?
“大少爷,您先起来,您要帮我这孽障儿子也不是这么个帮法,您的妹子我交给你,我这不孝子就让我带回去,在列祖列宗面前打断他的腿,今后再不许他进沈家的大门,只希望今日的事—————”
卢之祥是最要面子的人,把家风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可没等他说完,沈大少便打断了他的话,说,“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晨昏定省时太太没见到青鸾定会派人去叫,萧姨娘若晓得女儿出逃定会嚷得阖家都晓得了………”
卢之祥听说差点要绝倒,张诚忙在后面扶着,就着一个草墩子坐下,老管家给自己儿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老泪纵横中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得了?我卢家几代人的家声就这么被毁了,不孝子,你今日这是要逼死你父亲?”
卢佳也急了,喊道:“父亲在上,恕儿子不孝,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把我交给太太大少爷发落就是,我绝不会带累卢家的声名。”
“卢叔别着急,事情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您先消消气,听我说几句实话—————”
张诚给卢之祥抚着胸口,也劝慰,说大管家莫急,且听听大少爷的道理,再决定不迟,大少爷一向不是乱来的人。
卢之祥摸出药油擦了一遍额头,半天才喘着粗气,说,我就听听大少爷的解释?
沈紫薰亲自上前给卢佳解绑,一边说,卢叔这次回来,应该是带回爷爷的口信了吧?如果我没猜错,爷爷应该不会同意李大人和石家这两起亲事?
卢之祥有点惊讶,不过照常没露出异色,只继续听沈大少分析—————
李大人那边已经退亲,可现在石家的亲事,我们却是找不出借口推辞,加上青鸾妹妹也不愿意嫁给石家二公子,所以我便自作主张支持了卢佳与二妹私定终身的出格之事,本想着二妹妹如同上次一样失踪,石家就不会再来烦我们,结果—————
张诚听着觉得这本来辱没家风的事却有点啼笑皆非的味道,可现在怎么办?卢之祥不抓也抓了自己儿子的丑事,沈青鸾也没跑掉,难道放了他们?这也不行啊?何况刚才有不少沈家伙计看见卢佳和青鸾被抓,这哪里瞒得住?
“这事情要瞒却是瞒不住了,只能请卢爷舍小家顾大家了?”沈紫薰扶卢佳坐下,回头,表示无奈。
卢之祥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沈阑勋说的没错,沈东园确实不愿再与石家扯上任何关系,可又不便公开拒绝石康的求亲。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