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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伴君如虎早托孤(2/2)

沈紫薰看着全身只剩下单衣的追魂剑客狼狈不堪地从芦苇荡里爬出来时,脸上几乎是哭笑不得。

“敢问周总堂主这是夜半被打劫了吗?”沈紫薰忍着笑,英书却忍不住,只是掩嘴揶揄道。

这一段河道距离贡院水道不远,看周蓦然浑身河泥肮脏不堪的样子,沈紫薰觉得还是就近先洗洗的好。

“你这是碰上了采花贼还是仙人跳,这么不小心,要是被你那群猪朋狗友撞见,将来你别出去见人了。”

紫薰转身,吩咐小厮去雇一辆马车,不想周蓦然突然不管手上的河泥,抓住紫薰手腕,差点把她也拉下那烂泥塘。

“喂,你吃春药了,还要我拉你上来?”紫薰感觉周蓦然几乎是抓住她的手臂费力爬上岸来的,软绵绵地靠在自己肩膀上,这家伙,一定是晚上玩过头了,身上却一股子与平日不同的浓重药味儿?

紫薰懒得问,直接吩咐小厮驾车在附近找个小客栈,准备一桶洗澡水让周蓦然洗干净再说。

这一路周蓦然反常沉默得让紫薰有些不安,待小厮赵能守将周师爷扔澡盆里,紫薰在屏风外不禁问了一句:“蓦然兄病了吗,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紫薰问了好几遍,才见能守出来,说周师爷在澡盆里睡着了。

主仆纳罕,只好先退出小客栈房间,紫薰这才想起来早上送了帖子去云楼约见闵柔,这会儿周蓦然却累得睡着了,怎么办?

她只好吩咐小厮在这里守候,丫鬟英书先回别院取周蓦然的衣服来,她自己则先去一趟云楼,要不闵柔等急了,下次周蓦然精神了要再去,这孤介女子生气不见可就遭了。

听见外面无人,热气氤氲中周蓦然却睁开了眼,手中抓着那块蟠龙玉圭,眼眶突然无法抑制地积满泪水,他需要好好发泄痛哭一场。

因为,他将要失去这世上待自己最亲的父兄挚友了,此刻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这股悲凉的痛恨似乎只有在他抓住紫薰的手时,才稍稍减弱对自己的折磨。

这种深渊中抓着唯一救命藤索的感觉,让他更加清醒而深刻地认识到———沈紫薰,才是唯一拯救他的红尘汪洋中的一叶芦舟。

他要紧紧地跟着她,牢牢地抓紧她,不去管任何凡俗人事。

柳楼街“市隐茶楼”对面,长乐渡口南面的大油坊河房,此刻正是宾客盈门,沈紫薰离开小客栈,过饮虹桥,从钞库街小巷转到旧院后门,正是云楼所对渡口。渡口垂柳依依,彩舟横斜,颇有疏野之趣。

遥望云楼二层楼台之上,正是轻歌曼舞,觥筹交错的宴客之时,沈紫薰眼神很好,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会吧?她心里自问。

她本要绕道前门,不过正好看见后角门邹庆娘出来招呼裙屐少年买逼汗草、茉莉花,紫薰忙上前,笑道:“邹大娘子,今日可是有贵客,故而要买这些逼汗草茉莉花?”

此时小娘暮雨端茶路过角门处,瞥见沈大公子,忙上来拉住,笑道:“沈大公子怎么在这里,周公子呢?他不是今日送了帖子来,这可让我们姑娘好等。”

沈紫薰就晓得她先过来应付一下是必须的,闵柔见到沈大公子的第一反应是将周蓦然的冰蚕琉璃腰牌摆到紫竹桌几上。

然后揭开攒金丝海兽葡萄纹手胚拉陶制手绘莲花香炉,往里面添了几块散梅花芸香,慢慢地深吸着那似有似无的香气。

闵柔今日却穿着大红罗宝相花圆领女乐冠服,戴唐巾,窗下案上设着笔砚,窗上霞影朦胧。

书架旁前紫竹案几上摆放的除了一整套圆山道人题字的紫砂茶具外,还摆着龙首秦琵琶,凤首柳琴,箫筦,伽倻琴,月琴等乐器,她似乎是在调音。

一明两暗三间竹屋外,千百竿翠竹遮映,房舍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

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潺潺袅袅,汐细无声,滋润竹下青苔。

“居士近来可好?”沈紫薰俯身在通草竹垫上坐下来。

暮雨端来茶炉烧水,闵柔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答道:“雨过青苔湿?”

昨夜秋风秋雨,窗外竹林墨染磬石,苔痕越发油绿。

作者闲话:

对锦医修罗来说,世上最亲的人便是故太子,一个自小就离开父母进入冰冷皇宫的孩子,成长阶段最需要的便是故太子那样亲切却凡事能为其真正着想的如父如兄的人。太子的故去,是锦医修罗这样无心之人命运的转折点,他意识到不能再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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