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礼怀那双精光剔透的眼睛首先看到的可不是商阳,而是呆立马车旁的周蓦然,黄是在帮的,所以得先按江湖礼数上前给周总堂主行礼。
周蓦然悻悻地牵马站在车旁,还没想到怎么回答商阳的话,只淡淡地跟黄礼怀寒暄了几句,便转身招呼自家管家和手下几个接应的兄弟。
黄礼怀眼尖,立马上来跟沈家大少爷也见了礼,笑道:“沈大少爷也在,前两日鹭园聚会还说您和周总堂主来着,瞧瞧,今日便遇着了。哟,俣山东镇先生,有幸有幸,您也来观潮?”
“东镇先生来扬善书院讲学,我们是路上碰到老师的,黄会长这可是奔波劳碌,前几日还在金陵鹭园,今日便已经来了盐官。”商阳自有宗师风范,轻笑不语,沈紫薰抢先开口回答。
“哪里,呵呵,我们跑盐的就是瞎跑瞎忙,比不得沈家家大业大,出手都是大手笔,呵呵,说起这个,前日鹭园聚宴,上官侯爷还夸沈大少爷您,去年两广镇灾,真正是大手笔。”黄礼怀忙着介绍商阳,众人都知晓这俣山大儒名头,自然都礼敬寒暄。
这下周蓦然不高兴了,放了马头过来,对黄礼怀笑道:“黄会长陪方知府要紧,我们还要去海神庙拜拜呢。”
黄礼怀知趣,准备离开,不过又打趣了一句:“真是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东镇先生这天下第一艳福我等都羡慕得很啊!”
商阳皱眉,心道自己哪里惹到这财大气粗的扬州胖子了,冷言问道:“这话怎么说,黄会长,商某虽说有几房妻室,不过还谈不上天下第一艳福吧,黄会长请自重。”
“哟,唉,我该死,给忘了,周总堂主前日没赴中秋宴,要不商先生恐怕早就知晓了。”
黄礼怀的话让人更加不解,连沈紫薰都来了兴趣,问:“黄会长可细细道来,难道是清薇居士———”
“这环肥燕瘦,看来沈大公子和周总堂主都对高雅清致的女子情有独钟,不过这秦淮河上无人不知的花魁娘子是谁,两位应该晓得。”黄礼怀色迷迷地看着商阳,说,“东镇先生改日成其好事,可一定要在迦妙楼宴请大家。”
迦妙楼,沈紫薰转目,微惊,喃喃道:“天音娘子,林频伽?”
商阳的脸色也渐曛,眼睛眯起一条线,黄礼怀对众人的反应并不奇怪,反而有些得意。
“这可是天上掉下的十里桃花,东镇先生这把年纪能得美人青眼,呵呵!”黄礼怀话里透着微微醋意,还想说点什么,可商阳却一拱手,示意就说到这里,回头往海神庙而去。
沈紫薰掩笑,跟随商阳而去,周蓦然则抱拳,幸灾乐祸地对黄礼怀说:“改日总堂聚会,我可得好好听听这回书,黄会长,回头见。”
黄礼怀有些看不懂那老儒的态度了,自言自语道:“这怎么说走就走,这天大的好事我还想呢,这酸文人,矫情,切。”
此时心里最高兴的是沈紫薰,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看商阳的神情,看来这文坛大儒的美人劫不是普通脂粉,那可要花榜状元才配得上。
商阳治学谦厚,名满天下,却从不是如周蓦然般风流,可是碰上才艺双绝洒脱豪烈的林频伽,说不定这便是商阳的劫,看样子是林频伽在鹭园夜宴上说了什么。
这秦淮河上第一雅妓都发了话,恐怕连神仙都免不了动心,商阳这样不动声色,不是正好说明这老学儒动心得很,哈哈哈。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