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紫薰住了手,微微回头,示意卢管家在呢?周蓦然笑道:“这事儿你不该瞒着卢管家呀?”
卢之祥那耳朵,当然听见了,而且他那脑子,立马想到了一个人,当然,不是周蓦然指的那人。
“两位,这会儿离午时开宴还有点时间,我请二位上松鹤楼品茶如何?”卢之祥的精明沉厚的办事风格显露无疑,他心里此时也对面前两位年轻公子佩服得可以,东园公交代的事情,这两位居然有这种成算,真是天下风云看少年。
紫薰和周蓦然眼色交流,当然同意。沈宅这里耳目太多,松鹤楼的老板与卢之祥可是八拜之交,绝对安全。
当下三人同出沈园,骑马到姑苏闹市中心的松鹤楼,早把随从遣去商号里陪客。三人只从酒楼后门进去,要了一间偏角的雅间,茶水点心上来后,便掩门密谈,至于所谈何事,连东园公亦是山重水复之后方得知。
且说周蓦然在这里窃窃私语,金陵城鹭园酒宴上却成了大家攻讦的对象。“你说这蓦然兄,说是要让我们见识一下闵柔的回帖,结果呢?”满脸富态的姑苏织造曹昇来早了,说起上次聚宴,口里忍不住埋怨中途退席的周蓦然。
“是啊,他不是耍我们吧?”
“说什么得到清薇居士的邀约,骗人。”
鹭园楚音台上上官家的私乐班子还在演练,烟雨轩里已经座无虚席,达官显贵富商名士,将小亭子挤得水泄不通。说起来上官锦看请客名单的时候觉得没多少人,可来了之后才觉得这家宴都快赶上宮宴了,这可如何是好?
大管家佟安给出了个主意,干脆让贵客上新造的画舫上听曲饮宴,让那些小角色搁烟雨轩里,连着摆上几张长桌即可。
上官锦一拍腿,是个好主意,马上便吩咐下去,让下人们将贵客悄悄请到浣花桥码头上船。这姑苏织造虽然是上官家的姻亲,可也算不上什么显贵,此时只能继续坐在那小亭子里,遥望对面楚音台上的乐舞演练。
一同在坐的还有扬州盐商会长黄礼怀,羽林卫指挥使谭冲,应天府尹何蹇,漕运都司汪大庸,宗人府宗正李正节与靖国公封慎家几个幕客等等一干与上官家交好,地位说大不大,说差又极为重要的官商要员,上官家的幕客白石双绝罗青书罗绮画,西席仲养德,几位亲戚家的年轻秀士,金陵城里有名的皇商掌柜陪着。
这些人与海宁周家也算旧交,与周蓦然更是多年的酒肉朋友,上次宴饮周蓦然半路开溜,让这些人着实在背后开涮了好久,都嚷着下次定要让他请了闵柔在云楼还席,方能堵住大家的嘴。
不过,此时周蓦然人在姑苏,这些人也只能在背后调侃一二,过分的话可不敢大说,都晓得周蓦然是江湖人,要惹急了亮出宝剑来,那可吃罪不起?周家虽然现在隐退海宁,不过也是从龙开国的贵勋,在朝中还有说话的分量,盐帮更是掌握着江南九省民生一半的经济命脉,那可是轻易得罪不得的。
“你说这小子,自从前年吃错了药黏上了沈家大公子,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老友当一回事了,说走就走。”黄礼怀也是盐帮中不大不小的掌事老人,扬州分堂的掌舵人,算是周蓦然的长辈,所以说起话来可没大小。
“这追魂剑周蓦然一向是无美不到,可这沈家没听说有哪位小姐是名动江南的美女啊?”皇商左丘全捋着胡子,摇头晃脑。
“美女没有,不过听说这沈大公子长得倒是清俊非常,莫非………”金陵城里闻名的老朝奉翘着腿,色迷迷地眨着老鼠眼,口里却不怀好意道,“没听过周总堂主好这一口啊?”黄礼怀这下可站在周蓦然一边了,唾了一口道:“啊呸,你才好这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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