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知道你也是音律大家,特地借你看看,好给些意见啊!”紫薰默契地与周蓦然对话,雅间外面无人,可在商场历练几年,她也懂得几事不密的道理。
“我是什么大家,怎么敢跟东园公比,不过是喜欢听听小曲,这书我得好好看看。”
周蓦然看紫薰的眉宇流转,晓得她已经看出了一些破绽,所以才要去一趟江宁,他可是沈家大少爷的师爷,怎么能不出点力呢?
故意狡猾一笑,说,“这书我得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免得辜负了你的好意啊!”说完将书藏袖子里绝口不提。
紫薰看周蓦然吃得差不多了,笑道:去江宁前,咱们还得先去拜访一位故交先师。”
“你真不吃了,这一路可没时间停下来打尖呢!”周蓦然指着动了一半的菜。
“你也够了啊,吃太多一会儿上不了马,英书,进来收拾一下。”紫薰晓得要让这周师爷吃饱,那今晚就别走了。
“别啊,你这东家也太刻薄了,饭都不让人吃饱———”周蓦然耍赖地叫道,不过也只是随口叫喊而已,他一向拗不过紫薰,有些不高兴地问,“要去拜访谁啊?沈大少爷?”
紫薰整理衣衫,准备下楼,周蓦然示意,两人去街上溜达一圈再上马赶路。
随即出了酒楼,沿着水乡回廊慢慢踱步,见一旁有卖陈星记扇子的,紫薰笑道:“买两面白绢折扇如何?”
“为什么?你要题诗,还是算了吧!”
“我要题诗作画犯得着买这么好的紫竹白面扇子吗?直接往你身上招呼就是了。”紫薰嘴上一向不吃亏,阴笑着说,“你不是烦恼送什么东西给闵柔吗?”
“难不成你要我送白扇子给她题诗?”
“我说,看来你这次是动了真心,怎么智商完全脱线啊?”紫薰唉声叹气,上下打量了一遍周师爷,说,“你真是空有好人才的绣花枕头吗?是个银样镴枪头?”
“你,你———”周蓦然见紫薰失言,一时不晓得该不该说些秽语应对,要知道,惹恼了沈紫薰的后果很严重,只能指着远处码头上的花船,说,“你这叫只许州官点灯吗?信不信我拖你上花船?”
紫薰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涨红了脸,转言道:“好了,好了,你想想俣山商阳商旻贞的题画,可能入得了闵柔的眼界否?”
周蓦然如醍醐灌顶,立即会意,拍拍紫薰肩膀,笑意全全,忙跑过去一下买了五把玉骨白绢折扇,还指着紫薰让她付账,紫薰好气又好笑,走过去对陈星记伙计说:“买三把就够了,别理这位疯疯癫癫的公子,他得了相思病。”说完只付了三把的钱。
“别那么小气嘛,刚才那顿可是算在我头上的。”
紫薰彻底无语,抓了他便走,骂道:“你别太贪心了啊?你能从商先生那里弄到一件墨宝就不错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周蓦然吐吐舌头,自己确实得意忘形了些,每到这种时候都是紫薰那些冷言冷语让自己头脑清醒——
商阳是什么人?那可是名动天下的经世大儒,曾经被沈东园重金礼聘到沈家坐馆,现在翰林院挂着虚衔,躲在俣山开馆授徒的一代大家,他的墨宝那可是有市无价,能得一二便已经是珍贵之极。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