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琴的时候,大臂不要乱动,下臂和手腕要用巧劲,还有眼神,你可能因为反光偶尔会看不清音阶不用担心,要尽量用手感解决这些问题,苏醒……”
“啊……啊?”
我迷迷糊糊的到达了超脱境界,猛然听到耳侧的声音出现了我的名字,一清醒就阿出了声。
那呼吸揉揉的包裹着我,夸张的讲就让我觉得身处一个大火炉。
尴尬的压制心里喷涌而出的燥热感,我无奈的白眼朝天。
妈的,真热。
“你耳朵红了。”
话音刚落他就松开了对我的钳制,因为扶琴的力道都在他身上,而这厮一松手我的拉小提琴琴弓,就在琴弦上摩擦出难听的声响。
我转头看向造成这一声音的罪魁祸首,却见他只是挑了挑眉毛拉过一边的椅子,稳当当的坐下。
眼角都荡漾着心情愉悦。
他双臂环抱道:“拉一首曲子听听吧。注意我刚才说的要点,姿势要正确。”
我被这要求搞得眼角一抽,:“你要听啥?”
“卡农。”
他淡淡的回答眉眼带笑,我叹了口气,心说果然有品味,就轻轻拉起来。
悠扬的琴声起起伏伏,在屋内飘荡。
卡农一直都是我最喜欢,而且最擅长的曲子。
然而我这么擅长的一曲结束,却只得到了周楚一个很随意的笑容为鼓励。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坐在他身边拿琴弓戳他的胸口,问道:“你这么懂小提琴,是不是学音乐的?小提琴?钢琴?还是……”
他似乎没想过我会突然问他的情况,愣了一会儿才开始回答。
“钢琴。不过我辅修小提琴,懂一点。”
他淡淡的回答,似乎对自己的专业并不热衷的样子,指尖摩挲着像是在捏什么一般,忽而又抬起头道一句:“苏醒。”
“啊?”我此时正拧着脖子排除酸痛感,咔嚓一声喟叹的舒服。
周楚微倾了身子去拨我额前的碎发,随后一巴掌毫不客气的拍上我的额头撂给我一句。“起来,接着练琴。”
“啥?!”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挖挖耳朵,不知所谓。
“你很多天没练琴了。”
他眼神突然有一股老师般的严厉,让我不自觉的有些想遵守,毕竟这个专业的在眼前,而我苏醒又属于那种很识时务的俊杰,故而只是稍微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心情,重新摆好姿势拉琴。
不过还好,周楚没再亲自上手指导。
琴拉了快两个小时,时间也在不知不觉的溜走。等到窗外的黄昏渐去,换上一幕星辰时,我总算被恩准能歇一会儿。
这一放松,架在脖子上的琴还没来得及脱手,就被人拿走。我一身轻松的身子向后,倒在了床上。
视线放空投在头顶的天花板上,正打算闭上眼睛眯一会儿,眼前又多了一个面无表情的脸。
我被这张脸给吓了太多次,花痴病已经快要治好了。
“我的天你干啥?!”
周楚皱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回答的言简意赅:“走。”
我想起之前他拿着我的小提琴威胁我看星星的事,有些头疼。
“大哥,我累死了,你让我歇会儿啊……”
但衣冠禽兽之所以是衣冠禽兽,就是因为他可以无视他人的喜怒哀乐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身边人的痛苦上而不自知,于是周楚自然自然无视了我的诉求,伸出手就揪住了我的手臂,把整个人直挺挺拉了起来。
这人显然没有帅哥应该有的气度,做事霸道的完全。但我苏醒有大女子容人气度,虽然路痴带路出去,但我完全有找不到路把路痴丢下自己回去笑傲江湖的个人操守。
干脆就软趴趴的由着他拽着我往前走。
然而这么走了二十多分钟都没见周楚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还是有些忍不住的问出声。
“去哪儿?”
这大晚上的,我虽然再也不会觉得周楚是要把我拉出来杀人灭口,但也实在没有满山乱跑的习惯。
“怎么,我还能把你拐卖了不成?!”
周楚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让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穿的有点少了。
好冷。
“啊走吧走吧,你不是要看星星吗?我知道附近有个山头,带你去……”
实在不想再浪费时间,我只能反客为主的拽着他往前,反而没感觉到那人挥开的力度。
这么拽了一路,就着路边的暗暗灯光,上了山。
“就这儿?”
这一个只是长满草的山坡,没有十里桃花,也没有千秋桂子,七里荷塘,我心说周楚还真是个文艺青年,看个星星都要将就天时地利人和。
我突然想起我杀千刀的表姐和堂哥,想起了那些年现站在危楼屋顶和星星交相辉映,还要害怕被发现,或者与屋檐瓦片同生共死,当电灯泡的悲情岁月。
没好气的蹲下身子就近找了个草根来拔,我好心的提醒。
“你自己看头上。”
我实在没办法直视天空中的璀璨耀眼,因为那会让我想起童年的阴影导致我心脏病复发不治而亡。
“就这里吧。”原本在我身后的周楚,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就地坐下,望着远方的天空默默出声。声音像是闷在罐子里一样,似乎能捕捉到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却又实在无法明白他此刻想到了什么。
我蹲的累了就站起身来,在将视线短暂停留后放空,站在他身边撩去被风吹至眼前的发丝。
鼻尖花香围绕,夹杂着泥土和草地的混合的味道,微风吹拂过少年的白色衬衣领子,和少女的衣裙。
多么美好的画面。
只可惜我实在没办法和抽风一样突然安静的周楚相处,浑身像扎针一般不舒适,本想找一些话题缓解,却听到那人的声音,被风吹至耳边。
我回过头,想了半响。才想到自己忽略了什么问题。
“哎,周楚。”
“恩?”
“我要走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