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时候,王可真模模糊糊的想,要是房子真塌了,那可真有意思。
山被大雪完全的覆盖,夜色中远远看去,只留下一片朦胧的影子。
山间的小木屋里,王可真正在昏黄的油灯下,认真的缝制一件虎皮衣,那虎皮太厚,粗糙的骨针闷声而断,扎进了肉里。王可真疼的一个机灵,她捂住出了血的手,忽然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小木屋里的一切,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站起身,推开木屋禁闭的窗户,一阵刺骨的风夹杂着雨雪刮进来,直割的人脸疼,外面一片灰茫茫,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小木屋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身材高大魁梧,他扔了一个东西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是条已死的雪狼。男人摘掉头上的斗笠,脱了身上的蓑衣,上面都积了厚厚一层雪。
王可真这才看清楚,这男人的面容-----赫然跟范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可真呆了片刻,男人站在门口抖掉斗笠和蓑衣上的雪,拿进来挂在木屋的墙上,随后走到王可真跟前关掉了窗户,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外面下雪,你怎么把窗户打开了?”男人又脱了身上的皮球,露出了十分精壮的男人的身材。
王可真转过头,看着已经被关上的窗户,心里巨大的震惊已经让她说不出来话了。
可是心里似乎有种感情在支配她,让她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她走到一边的灶台上,端了一碗汤出来,拿到男人面前,微微笑着说,“这是生菌汤,热的,喝着暖暖身子。”
王可真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跟这个跟范棋长得一样的男人在一个屋子里,还是一个深山猎户家庭的模样。
男人接过碗,一口喝了,抹抹嘴,笑的憨厚,“还是你弄的汤最好喝。”
王可真看到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女人微微低头,脸红了。
她闭了闭眼,整个人五雷轰顶。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做这种梦。
她用精神感知掐着自己,飞快的念着‘醒过来醒过来’,不一会儿,她就看到小木屋变成一片灰茫色,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触碰到了床上的被子。
身上居然起了一层汗,不用照镜子,脸肯定是红的。
怎么会做这种梦呢?简直毫无道理,毫无征兆。
拧开房间的灯,看了看挂在房间旧衣柜上的钟,才三点。王可真下床,用还湿着的毛巾擦了擦脸,脸上的温度却怎么也下不去。
再也睡不下去了,心里莫名的恐慌和亢奋让她觉得有些无措,想到了什么,她披着衣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经书,拿了纸笔出来,开始慢慢誊抄经文。经书是她从王爷爷房间里找来的,此时此刻,莫过于这个东西才能让她安静下来,不再害怕。
经文抄写了一会儿,心情便平静下来。也许是这个夜晚的特殊,也许是刚刚有些混沌莫名的梦境,或者是手上抄写的经文,竟让她半点没去想到往日对夜晚的恐惧。
所有的恐惧,不安,原来只是心境问题,她想着,听着屋外风雪声,心情竟然格外的柔和平静。
相由心生,怖也由心生。强制性控制心念不往那些事情上想,则真的就是无忧亦无怖。
她以前只觉得经文这种东西都是神神叨叨糊弄人,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有点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