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似乎很气愤,用筷子在桌上敲了敲,“你姑姑难得下来一次,都放礼貌点!”
桌子上就没了声音。
那女人很自在的吃了口菜,看向王可乔,“待会儿我去街上买冰箱,你跟我去呗?”
王可乔看了王可真一眼,默默点了头。
“你这是纯粹浪费钱,有几个钱就恨不得浪完了。”爷爷很不赞同。王可真之前是听爷爷提过的,那女人丈夫,也就是自己的姑爷早就死了,在沿海做皮革生意,浸染的久了,肝都坏掉了,最后一发现就是肝癌晚期;一个小女儿,小学没读完,就在家里帮忙干农活儿,不读了。早年姑爷手上留了点钱给娘俩,生活要过的比一般家里要好些,时常那些东西孝敬爷爷,家里那么穷,爷爷手指上却带了个金戒指,身上还揣了个一般人没用过的小灵通。
看爷爷对那女人的态度,两分无视,八分纵容。
姑姑轻笑,“钱留着做什么,生蛆吗?”随即看向王可真,施舍一样的口吻,“待会儿把两个孩子带到街上去,一人给她买件外套,看都穿的什么啊身上,灰里灰气的像抹布一样。”
爷爷皱着眉,“都有衣服穿,要你破费什么,都是学生伢子,要穿那么好干什么?”
其实爷爷就是下意识的拒绝,王可真是清楚的,爷爷根本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衣服穿。
王可真看着那个叫姑姑的女人,就像她头上长出了两只角。
王可真到底是个孩子,气性没撑太久,在王可乔拽着她胳膊摇了三回后,就默默跟在女人身后,逛街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上街买衣服,感觉有些奇特。小时候穿衣服,都是外婆在村里捡别的人衣服改的,合身的衣服只有两三件,还都是别人穿的剩的。
她从小没有新衣服。
所以,她现在看着前面女人小山一样的女人,心情十分复杂,几乎隐隐要颠覆世界观了。她自已都很不喜欢复杂多变的事情,还有人。人在她心中的形象,只能有一种的,善良就没有恶,痛苦就没有欢乐,恶心就没有喜欢。
可是,环绕在她身边的人,总是不同时不同地的展现着不同的性格。这让她很是迷茫,也很无法理解。外婆是的,外公也是,爷爷也是,现在这个女人更是。
她心中任何评价人的标准都要崩坏了。这是种很痛苦的感觉,她只能用更冷淡的姿态来对待周围的人和物,否则她最只能变成一个完全分不清好坏与丑恶的傻子。
···································
不定时更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