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惜雪端着药碗推门而入的那一霎那,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而她就这样尴尬的站在门边,不知是进是出,此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怎么了惜雪,一大早大惊小——”易凌瑶有些不悦的睁开眼睛,当看清身侧之人时,最后一个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间。
突然意识到什么,易凌瑶的目光轻扫过床沿,抓着夜晟音手臂的手也在下一刻倏的收了回来,一时间尴尬的不知往哪里放。
银色的面具闪着淡淡的光华,一双似能看透人心的黑眸让她心里乱了起来,昨晚竟然把师父当成了惜雪,真是……唉,丢死人了!
“师……师父。”易凌瑶懊恼的垂下眸,语气明显底气不足。
“嗯,醒了就好。”夜晟音淡淡的应着,忽略掉她的局促,转身向不远处的座椅走去,同时向愣在门边的惜雪道:“还愣着干什么,去把药端过来”。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惜雪回过神,慌张的向门外走去,走时还不忘将门带上。
没有人再开口,房间里复又安静下来,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僵凝。
直到门再次被打开,看到惜雪端着药进来,易凌瑶这才舒了口气,当看到碗中黑色的药汁时,易凌瑶的秀眉又紧紧皱起,抬眸幽怨的看着惜雪,明知道她讨厌喝药,却还是端了那么一大碗,这丫头是该调教调教了。
惜雪一脸无辜的看着她,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夜晟音,俯身对易凌瑶低语道:“右护法,以前您生病,送来的药汁都喂了花草,这次的药不能再倒了哦,楼主在一旁看着呢。”
易凌瑶眸光微转,快速想了想当着夜晟音的面把药倒掉是什么后果,便认命的接过惜雪手中的药碗,皱着眉喝了下去。
看着她将药喝完,夜晟音站起身向门外走去,走时还不忘对惜雪道:“你主子身上的伤没好之前,就不要让她随意走动了,你看好她,若出了意外,本楼主唯你是问!”
惜雪眨眨眼,急忙接口道:“楼主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右护法出意外的,楼主慢走!”
易凌瑶心下一凉,不让她随意走动,难道师父气还没消,这算是对她变相禁足吗?
等夜晟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易凌瑶马上冷下脸来,对惜雪道:“惜雪,师父是什么时候进的我的房间?!”
惜雪耸耸肩,环抱着双臂看着床上的人,云淡风轻的道出了事实:“楼主自从抱您进来就没出去过啊。”
“那……那昨晚,天哪,我以为身边的人是你啊!师父一直在我的房间,你应该告诉我才对啊”。
惜雪无辜的睁大眼睛辩解道:“右护法!您一直昏迷着,奴婢就是叫您也叫不醒啊,况且,这个……貌似是楼主的房间啊!”
“什么?”易凌瑶怔住,良久才反应过来,慌忙环顾四周,简洁的桌椅摆设,桌子的左侧面是一个檀木书阁,这些都和她的房间很像,唯一不同的是书阁上一个淡雅的青花瓷瓶宁然而立,书阁的后面是一个屏风,熏叶气,翠横空,极其唯美秀丽。
易凌瑶单手揉了揉额角,心下的懊恼更甚,难不成是昨天被打糊涂了?竟然现在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房间。
“惜雪,扶我回去!”易凌瑶顿觉坐如针毡,冷着脸吩咐,下一刻就要自己下床。
惜雪赶紧过来拦住她,劝道,“右护法,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要随便走动了嘛,况且,您的房间就在隔壁,需要什么东西奴婢过去取就行了,楼主说——”
易凌瑶一记杀人的目光投过来,惜雪赶紧噤声,撇撇嘴不满的垂下眸,直觉告诉她,现在的易凌瑶绝对不能惹。
易凌瑶微敛眸光,在惜雪的搀扶下慢慢的向隔壁的房间走去,惜雪一路上不停的碎碎念最终在一道巨大的摔门声后戛然而止。
灵竹苑经过刚才的扰动后复又安静下来,阳光静谧而恬然,照在院中的各色花草上,生命律动的声音悄然响起,微风拂过,淡雅的花香扶摇漫卷,袅袅弥漫了整个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