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的青城帮人又不甘寂寞的吼叫出声,借着醉意东倒西歪的走向小财,一把拎起他的衣服襟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你若胆敢有一句话侮辱了谢先生,仔细老子扒了你的皮!”
“不、不敢,”小财在心里叫苦不迭,苦着脸小声道:“我也是听人说的,那年莲若寺惨遭灭门,谢龙莲在回去的路上巧遇轩然殿殿主……哎呀,据他当时的描述,对那位殿主当真是惊为天人,而那殿主却是男子,又与他有杀人灭寺之仇,谢龙莲在无可奈何之下就一捧毒药送他上了西天,又放把火烧了个干净。自此发誓终身不娶,就守着轩然殿主的墓呢!”
“噗嗤!”黄衣人听到这里不禁笑了场,他以袖掩口,杏核美目流光四溢,越发显得漂亮,“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战,谢龙莲是断然不会出席了?”
“这……”小财语塞,看看黄衣人又看看拎着他的大汉,哭丧着脸道:“我又不是谢龙莲,怎会知道他来不来?”
“呼”的一阵风声,客栈门上的布帘被人掀了又放。而早已被小财的故意吸引去了注意力的众人却没有察觉。
一名身着黑衣的人头戴斗笠走进客栈,那斗笠上挂着长长地黑纱,让人看不清楚五官,却能从他修长平板的身形上看的出来是名男子。
“这里有人坐吗?”
他走到名为“小秋”的蓝衣少年那一桌,不看好奇打量他的黄衣人,也不去看被人拎着的小财,声音有一种冷寂的清幽,苍白的像个幽灵。
“没、没有,”小秋一呆,随即下意识的答道。
“那便谢了,”男子点了点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小秋一呆之后打开折扇,以扇掩口小声问。
“我为什么不能来?”黑衣人反问。
“你若与那些人一道,她……”小秋顿了顿,语气略带苦涩,“她是会伤心的。”
“伤心也好,”黑衣人答,“恨我,怨我了,或许她便会入我梦里来。”
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说话。
“这位爷,您可以放开我了罢?”可怜的小财还被大汉拎着,呼吸已有不顺,说起话来也带了一些哭腔。
“兔崽子,你那故事编得不好听,”大汉闻言斥道,“尽是胡说八道,谢先生宅心仁厚,洁身自好,又怎么会有那断袖分桃之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喜欢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你我谁都不知道,”小财辩解。
“你这小兔崽子!”大汉辨也辨不得,心下一怒,就要把他往地上摔去!
“住手,”千钧一发的时刻,黑衣人站了起来,他一手握住大汉的手腕,虽然没有用什么力道,却也无法让人轻易挣开。
那是一只如玉的手。
手指修长,指甲圆润,仿佛一块白玉精心雕刻而成——大汉看着他的手,也忘了呼喝,只傻了一般的站在那里,连小财从他手里挣脱也没有察觉。
记忆中,他也曾见过这样一双手的……
眼眸不可置信的睁大,他瞪着黑衣人,眼中是明显的惊喜和小心翼翼地敬畏和踌躇。
“你——”
黑衣人没有理他,见小财脱险便收回了手,径自坐回原先的位子上,垂首饮茶。
“青城帮郝二虎,再谢先生救命之恩!”大汉见他不理也不生气,反倒恭恭敬敬地朝黑衣人拜了一拜。
一句话落,客栈里已有大半的人猜到了黑衣人的身份。
“嗯,”不吃惊,也不出言让郝二虎起来,他只轻轻“嗯”了一声,被黑纱掩住的双眼平静无波,无悲无喜,如盛了两潭万年不惊的死水。
而郝二虎却似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褒奖,两眼泛着泪光站起来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蜿蜒山……”
黑衣人不理周围好奇的的视线,手持瓷杯望向窗外,声音平板,如雪苍白。
“我——终是回到这里来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