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骚的女人来说,购物广场就是她们的天堂,张娜娜也不例外。吃完海鲜后在各类名牌店里转了一圈,刷了好几万,张娜娜看我的眼神金光闪闪。我请她吃豪华盛宴,给她供应白面,还带她尽情shopping,我现在就是她的上帝。密液向来暗藏毒汁,最瑰丽的罂粟花却有世上最可怕的毒,我亲爱的娜娜,你可知这个世界永远没有免费的午餐?
陪张娜娜逛遍了商场,手里大包小包无数,喝了两次咖啡,常小山的电话终于来了:“工地上,老地方。”我心里一阵激动,把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塞给张娜娜,让她打车回去,随即迅速赶往现场。
工地里阴气森森,残垣断壁有如鬼魅,我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肖飞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常小山气急败坏地抽打被绑成肉粽的赵健。赵健已经鼻青脸肿,但眼神仍然那么轻狂。常小山说:“真他妈硬骨头,老子手都打酸了,一个字也撬不出来。”
赵健咳了几声,发出轻狂的冷笑。常小山怒极,搬起一块石墩,我正要阻止他的冲动,却看到他把石墩慢慢放到地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给赵健点了支烟,开导他说你比我们都年轻,人生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时光,放着光明大道不走,何必非钻进死胡同呢?只要你把资料交给我们,再写个保证书,今后绝不再来骚扰之类,你我从此各走各的,两不相干。你看怎样?
赵健疑惑地看住我,小王八蛋硬的不吃,软的或许可行。我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想两天就赚两百万,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听哥一句劝,别这么糟蹋自己。”
然而赵健接下来的举动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一口细烟从他嘴角轻蔑地吐出,他奋力抬起双腿踹得我滚到肖飞脚边。肖飞扶了扶领带站起身,我发现他的眼睛又一次变得猩红。
常小山的几个小兄弟把赵健死死摁住,肖飞上前揪住赵健的脑袋,拖到墙角狠撞,赵健瞬间血流如注,肖飞把他扔向一边,抽出手帕一点一点擦试手上的血迹。
肖飞上次如此发狠是大四下学期,就是他拿着酒瓶把隔壁宿舍的李臭脚砸成脑震荡那次事件,我记得当时他说没有剁了这王八蛋的臭脚已经算便宜这小子了,我现在由衷相信,肖飞说的是真的。
赵健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我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愣愣地盯住肖飞,常小山从石墩上站起来,没一会又坐下了。肖飞从一个小混混手里拿过刀,放在赵健的脖子上:“我只问一次,资料在哪里?”
赵健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恐惧,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由衷相信那把刀会在赵健最后的抵抗下割断他的喉管。可是这一次,赵健屈服了,他看着肖飞的眼睛,颤巍巍地说出资料在虞淑佳手里。
该死的虞淑佳!
肖飞收起刀,转身离开。剩下我和常小山还有几个小混混围在赵健身边,常小山问我怎么办?一个小混混踢了踢赵健:“这样子应该活不了了。”
我当然不知道怎么办,总不能送去医院吧。那个踢过赵健的小混混提议:“大哥,老办法,埋了。”常小山问我的意思,我冷静想了想,说埋了还不如烧了,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吗。
常小山和他的小兄弟从车上拿来一块黑布,把赵健打包塞进后备箱,工地上的血渍被洗得一干二净,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常小山问我去吗?我说去哪儿?他说火葬场啊。我挥挥手说不了,你们自己处理吧。
常小山他们走后,我蓦地发觉自己正独自一人站在阴森森的工地上,周围寂静如死,不好的预感让我不自觉地颤粟。我坐进车里,脑中一片纷乱,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老妈打来的。老妈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地说着:“你爸,你爸得癌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