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抽泣声已经完全掩盖不住，“明明很害怕，可是，却又止不住地想渴求更多。”

“我是不是，有些奇怪……”

台下的观众静默着，然后不知是谁起了头，这群热情的人们忽又高声喊着‘我们爱你’‘永远支持你’的句子。看着台下再次沸腾的人们，苏纹怔在了原地，然而下一秒，终是忍不住单手掩唇，低声哭了起来。

“纹纹……”身后传来甘绍班的声音，我没有回头，因为不敢。

心一阵阵地抽痛着。

努力将眼中的湿意和心疼压回去，我取过一旁的话筒，看着台上几近失控的苏纹，一步一步，无比坚定地向她走去。

如果我的逃避会让你如此不安、如此难受，那就让我和最初时那样，只做你的蔡九。

“别哭。”我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出现一丝颤抖，“四奶奶，不要哭。”

惊愕地转头，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我，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模样，看着她眼中莹亮的泪光，我的心又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我知道你这条路很难走。但无论四奶奶遇到什么样的困难，蔡九都一定会在这里支持你。”

“蔡九……”

递上纸巾，看着她眼中的惊疑不定，我知道，她的不安仍未消散。柔柔地笑着，我深深望进她的眼，企图将自己的真诚全部传达给她，“你不需要感到害怕，也不必再觉得不安。”指了指台下的观众，“因为他们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放下话筒，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也是。什么都不会变。”

似乎终于明白了我的意思，咬了咬唇，她的眼泪又滑了下来。

看着她一点点变得柔软的表情，看着她眼里重新浮现的光亮，我面上的微笑也慢慢越来越大。在她终于破涕为笑的时候，心里沉沉压着的东西才终于‘砰’一声碎裂开来。

如此便好，只要，这是她想要的。

就让那些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情愫，沉到心底去吧。

“好了，现在把舞台还给我们的四奶奶。”看着台下因为我送纸巾的行为而不断尖叫的观众，我勾了勾唇角，“用你们热情的掌声和呼唤，请四奶奶再献上一曲。”

“梨生，谢谢你。”离开舞台的时候，身后传来苏纹低低的声音。没有转身，只轻轻点了点头。

回到入口，发现甘绍班还站在那里。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知道，他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没心思再与他纠缠，于是决定绕过他直接回后台。可惜对方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

“你们真的很让我吃惊。”不咸不淡的声调，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是吗。”不置可否地答着，脚下步伐并未停下。

“我几乎没见她为谁哭过，你是第一个。”

忽就不耐烦起来，这人为什么总爱揪着我不放？

“那是因为你对她了解太少。”亲人，朋友，同事，曾让她哭过以及能让她哭的人，又何止我一个。

“是，这点我承认。”他的声音非常沉稳，没有一丁点儿的情绪，似乎我和他聊着的不过是天气而已。“那你呢？我和她认识了15年，甚至曾经交往过一年，可我还是无法完全弄懂这个女人的心思。你们不过合作过一部戏，相处了几个月而已，你又了解她多少。”

无心和他争辩什么，而他的语气也似乎并不是在和我争辩。弄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想去弄明白，我只想迅速结束这个话题。

“二十年。”默了默，我又抛下一句‘这不是能用时间来衡量的’之后，便不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提步走了出去。

在我看不见的身后，甘绍班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的背影。

“居然是二十年。”他挑了挑眉，“所以，我是输在了起跑线上么。”

又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不得不承认，我居然输给了一个有妇之夫。”

回头看着舞台上的苏纹，他的眸光渐渐深了起来，“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到底该怎么办呢？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