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言在床边找凳子坐下，俯身看他。

虽是眉头紧锁，却依旧遮不住他硬朗强健的美，再想到那日他风尘仆仆冒失闯进屋内时局促窘迫的神情，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意。

平日里虽也有与他一起的时候，但是并没有这样细细看他的机会，伸出手指轻触：那双很好看的、斜飞入鬃的剑眉，平日沉默冷冽又带着一丝年轻的羞涩的眸子，刀斧镌刻一般的脸——这是一个男子汉，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大，像一枚快要成熟的果子，还带着那一丝少年的青涩。

“不知道以后会祸害多少女孩子。”玉言不觉微笑。

南霁云仍是不知不觉地昏睡着，眉头微蹙、呼吸都有点粗重，嘴唇干裂，玉言随即着人拿水来，取一个干净的丝帕蘸了碗里的水润湿他的嘴唇。

许是凉凉的水惊扰了他，那双眸子缓缓睁开，微微流转，随即看到玉言，一丝羞赧和讶异闪过他的眼：“公主？”随即要起身，玉言按住他，微笑：“你好像病了，发热，睡梦里都皱着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细竹他们去叫医生了，好给你看看。”

又唤厨子将炖烂的粥端上来，眨眨眼：“饿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我知道你一向吃饭很规律。”

南霁云笑，这才觉得自己确实全身乏力，身上发热。

可能是这几日心绪恶劣，昨晚又喝了酒倒在床上，一晚没盖被子着了凉。

虽然没有食欲，但是有点力气也好对抗病魔，于是起身长出一口气。

“你好好地坐着。”玉言道，递来蘸湿的手巾，南霁云踌躇：“公主……”玉言但笑不语，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

南霁云还是接过，擦了脸，又漱了口在盆里，脸上一阵红热。

玉言端起粥来，“公主，不可以……”南霁云涨红了脸。

玉言了然地笑，将粥放下，朝他推过去。

“你现在是病人，不要拘礼。”玉言的笑容柔和，像春风拂面，让他放松不少。

粥很香甜，里面放了好多东西，很快，一碗粥就吃光了。

玉言拿了丝帕一角，轻柔又仔细地擦去他唇上沾着的汤汁，两人离得很近，南霁云一呆，全身僵硬着任由她动作，周围的一切都是昏暗的。

玉言脸上笑意模糊，只有一双眼睛清润如水，漾漾生波。

直到玉言拿开了手，南霁云才回过神来，禁不住脸上发热。

“霁云实在罪过，公主千金之躯……”南霁云终于缓过劲儿来。

玉言摆手，坐下来要他躺下，又道：“吃好了吗？还想吃点什么吗？”

南霁云赶紧道：“吃好了。”

玉言道：“你还是躺下吧，好好休息，一会大夫就来了。”为他掖好被角，见他发窘的样子，不禁笑道：“那你好好睡，我走了。我会嘱咐他们，有什么需要喊他们就是。”

好在身体底子好，吃了大夫开的药，又有玉言几次看顾照料，第二日南霁云就很快好起来。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