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应当是大殓入棺,明日一早起灵下葬。
此时护国公府最先要做的却是,命讣派人向死者的亲属、友人报丧。
端木府代代单传,外祖父这边应该是没有什么亲人需要通知。
外祖母这边的亲戚,得要派人前去报丧。
只不过……
古代的丧事避讳众多,有些事她不能贸然决定。
沐云袖转头看着余嬷嬷问:“现在府中除你之外空无一人,行丧事宜要怎么安排?”
余嬷嬷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一旁进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的男人。
九渊一直在默默的听着她们的谈话。
闻言,他似是早有所料,面具下的眉头微挑,对着头顶空无一人的房梁说:“青冥!回府通知余良,带人前来办理老夫人的行丧事宜。”
“属下遵命!”厅内的某处空气似有丝丝波动,瞬间消失无迹。
沐云袖眸含感激的看着九渊,嘴角开阖,却没有发出声音。
九渊看出那张小嘴动出的唇形应是‘谢谢’二字,血色流转的双眸中,赤红色的瞳孔猛地紧缩,血色荡漾了一瞬,却又刹那间恢复平静。
嘭嘭嘭!
府内空旷无声,几人又没有说话,后门被拍响的声音甚是响亮。
红绸抽抽噎噎道:“小姐,应是青缎带人回来了。”
沐云袖楞了一下,进府便得知了外祖母去世的噩耗,差点忘了这件事。
记忆中绫、罗、绸、缎在此生活过几年,不算外人,她回过神来吩咐道:“红绸,你去和青缎一起安排那些孩子先住下,其他事宜以后再说。”
“是,小姐。”红绸领命而去。
房内,九渊只着中衣着实不雅,沐云袖也需要取下身上的配饰,穿上孝服。
余嬷嬷带着他们俩,换上备好的较细熟布麻衣丧服。
三人再次回到正房主寝,片刻后,护国公府的正门被敲响。
九渊看了一眼余嬷嬷,说:“余良毕竟是风渊王府的人,对贵府的事了解不多,行丧事宜,你去和他商量着办吧!”
余嬷嬷被那一眼看的浑身一颤,福身说:“表少姑爷费心了,老奴遵命。”
灵堂之内只剩两人,沐云袖直挺挺的跪在棺木前,垂头不语。
九渊默默地站在她身后,思绪不知。
未到午时。左相独自一人匆匆赶来。
沐景辰行礼过后,走到沐云袖身边,目带心疼的问:“袖儿可还好?”
人在伤心的时候看见父母亲人,心理上往往会更加脆弱。
沐云袖心中一颤,想哭却哭不出来,只能哀声轻言:“爹爹!袖儿如今只剩下您一个血脉亲人了。”
伸出双手时,沐景辰心下忽然一紧。瞄了一眼她身后站立的男人,他收回欲要抱住女儿安慰的手臂,说:“袖儿莫怕!爹爹一直都在。”
九渊双目发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白玉面具下神色难辨。
沐云袖身为死者的外孙女,很多事无法出面。
一个女婿半个儿,沐景辰全权接手了老夫人的行丧事宜处理。
前来吊唁的那些宾客,沐云袖一个也不认得。
她麻木的从主寝挪到灵堂,跪了一日一夜守灵,第二日浑浑噩噩的看着外祖母的棺木就要被抬走,她站起身刚准备抬脚跟随,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