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离门十尺的青石板上跪着一个白衣姑娘,头微垂,长发遮脸瞧不清模样,脊背挺直。一身里衣湿透紧贴在身上,隐约可见月白色外衫内曲线丰盈。
右手手指泛白,紧紧攥着竖在边上的一杆八尺方天画戟,玄铁打造而出,通体乌黑,蛇形的枪头朝天,两边的弯月利刃戾气丛生,枪杆没入地下半尺有余。
看着青石板上的汗渍,‘沐云袖’嘴角轻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出嫁前爹爹就曾说过璃王非良人,当时自己年少气盛,情牵璃王,非君不嫁。与爹爹约定三年内不见相府之人和将军府之人,三年之后爹爹必倾力相助,今日是六月初七,卯时就是十八岁生辰,再过一个月三年之期就到了啊!
爹爹换了衣服发饰都认不出,身边服侍的丫鬟,每次都会叫错名字。却牢牢记住了,那个气质比阳光还要温暖的白衣少年。
还记得那年九岁,和伶香到寒山寺上香,两人走散了。七拐八绕走到进后山桃花林,循着箫声看到了桃花树下吹奏的白衣少年,抬头间那气息温暖的场景撞进了心里。
问过丫鬟才知道那就是当朝二皇子凤陌璃,当时就想,远远看着都觉得心里暖暖的,朝夕相处就不会忘记他的脸了,肯定会很幸福吧!
骨子里透出一阵阵凉气,手脚僵硬没有一点知觉,腹中一阵剧痛,泛黑的血顺着嘴角滴落,白色的前襟浸出一团团乌黑。
刹那间,想起生产前丫鬟端来的那碗药。
恍惚间一段对话从遥远的空中传来:“王妃娘娘,奴婢给您送安胎药。”
“噗!这药怎么比平时喝的味道怪了许多?”
“娘娘您别吐啊,今天的安胎药方据说是王爷亲自在神医那里求来,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一口黑血喷出,沐云袖眼前发黑失去意识。
“快看,那贱人服毒自尽了!”一片嘈杂中中气十足的声音充满快意。
有百姓细看之后说:“黑色的血,真的服毒自尽了啊!”
一阵气急败坏的骂声响起:“这个贱人,我可是压了全部身家赌她午时三刻之后倒下,这下全赔了!”
“赢了赢了!我压了午时三刻之前!”这道声音充满欢喜。
百姓们逐渐散去,无人看见沐云袖手指微不可见的抽动。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