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二夫人一向都是与柔贵妃交好的,但鸡蛋哪有放进一个篮子的道理,若能多得皇后几分喜欢,对日后的前程也是大有裨益的。
“这……”景枝露出为难之色,她用余光打量了一眼唐延年,唐延年的神色从容,也不急着替自己辩解,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娘子,大有想听她后文的意思。
景枝看着四娘子那双急切的眼眸,她微微颔首:“也罢!奴婢也断不了什么是非,奴婢比二位虚长岁数,久经岁月,略有体悟,但求能为二位娘子排忧解难。”
四娘子委屈低下了头,如泣如诉:“今日得蒙卓娘子教导,我是诚心想修复我与阿姊之间的关系,只是阿姊不喜欢我,我给她送来的吃食,她让我全数带回去,推搡之间,还……”
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还打了我。”
“郡主不像是没有缘由会动手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景枝道。
四娘子摇头,小声怯弱道:“都怪我不如五妹妹有本事,不讨阿姊喜欢。”
“说完了?”唐延年波澜不惊地盯着四娘子。
四娘子错愕地看了唐延年一瞬,又恢复了那般柔弱无助的模样:“阿姊,你不喜欢我不打紧,只是,你记得用晚膳,莫要因我伤了自己的身子。”
唐延年揉了揉眉心,她长吁了一口气,又气又笑。
她实在是想不出,像二夫人这般将分寸拿捏得极好的人,怎么会教养出这样愚蠢的女儿。
又或者是,四娘子什么都想学着二夫人,却只学了个徒有其表,实际上,二夫人的那一套处世之道,她没摸到半分。
由此可见,父母一味护佑子女,事事都给包圆,也不见得是好事。
“嗯,好,都听你的。”唐延年从善如流,她含笑看着四娘子,“可以让景枝姑姑走了吧?”
四娘子又懵了,怎么又和她所想的不一样,此时就像是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最重要的是,仿佛还能被反弹一般,直接堵在她的心头,憋了一口恶气。
“姑姑你看……”四娘子对着景枝姑姑撒娇。
“日后,我每日都去那间耕房看庄稼,你每日都要这么送一回么?”唐延年问,她着重强调了“每日”二字,又似笑非笑道,“若不能每日都送,那就说明,四妹妹对我的关心也不过如此,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否则,怎会忍心看我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呢?”
四娘子一时语塞,她微怔问道:“每日?”
“种庄稼本就不是易事,四妹妹瞧不上的那点东西,却是普通百姓一年的盼头,我每日去看,有什么不对吗?”唐延年继续问,她笑意不减,“既然四妹妹对我一片诚心,今日景枝姑姑也在场,不妨做个见证,若四妹妹能一直这些关心我的身体,他日庄稼种成,也算四妹妹的一份功劳。”
“奴婢若能为那麦子添砖加瓦,是奴婢的荣幸。”景枝恰合时宜的接话。
四娘子心中盘算了一番,偶尔做做样子也就罢了,若是日后都得这般眼巴巴的讨好唐延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若是景枝做见证,那就等于过了皇后……
四娘子都不敢往下想了,她连忙摇头,笑得有些发虚:“阿姊这不是为难我吗?我是来宫中受训的,时常也有功课,难免疏漏,也不是每日都能看顾到阿姊的。”
“不能啊……”唐延年拖了个长音。
“嗯,就如阿姊也不能保证那庄稼真的就能养成一般,这宫里开的地,终究不比民间。皇后娘娘本意也只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人知道粮食不易,阿姊又何必……”
“你怎么就知道我种不成?”唐延年前所未有认真看着四娘子。
“如今播种时节都稍迟了,我们受训之间也没那么长……”四娘子试图解释。
唐延年奚落看着她:“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连麦子如何长成都不知道,竟以为这些麦子是真的需要每日照料,当真是可悲可叹。”
四娘子被讥讽得面红耳赤,她红着脸,也跟着反唇相讥:“你出身乡野,我懂得不如你多。”
这么一通下来,四娘子先前的柔弱无依,善解人意,友爱姊妹,全都荡然无存了。
她也意识到了景枝在场,似乎是越说越下不来台了。
她索性直勾勾地盯着唐延年:“阿姊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什么?”唐延年平静问。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